恐怕自容肆走进浴室之后白影出现在街角起，这场幻术表演就开始了。

辛凉把妖兽抱在手里，伸出手指挠了挠兔子毛茸茸的下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语气中倒听不出什么怒意。

婪芜是千年前山鬼大人手下妖将之一，虽妖形可爱，本性却狡诈。辛凉陷入沉睡不过是某天突然觉得百无聊赖下的决定，对手下诸妖魔并没有安排去处，其实也是默认了安排，千年来死的死走的走，如今竟还能遇到一只，也算是种缘分。

婪芜不敢欺瞒，老老实实道：“臣是想构建梦境，收割人类的情绪来修炼。”

辛凉挑了挑眉，问道：“恐惧？”手头撸起了兔子毛。

“嗯，不过各种情绪都可以。”婪芜被撸得一动不敢动，“只是爱慕、恐惧和怨恨最强烈也最容易感知而已，其实神佛的力量也只不过是来源于人类的信仰而已。”

“这种修炼方法倒是闻所未闻。”兔毛手感柔软顺滑，辛凉继续撸兔子毛，心底默默感叹千年前怎么就没想到要伸手摸一摸婪芜的毛。

也不想想婪芜脆弱的兔子心脏能不能承受。

“臣不敢诓骗主上！”婪芜以为辛凉在怀疑，急急忙忙表忠心，“这是臣一次偶入秘境找到的功法，主上请看。”婪芜把一本蓝皮古籍叼给他，期望能将功补过，让山鬼忘了先前自己对他使用幻术的违逆之举。

辛凉没忍住一哂，“不用自称‘臣’，我早已不是零陵之主了。”随手翻看了下功法，却灵光一闪。

情绪，爱慕，信仰……

如今天地间灵气日益匮乏，除了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类，三界都已感受到末法时代的到来。这种修炼方法，倒是条好出路。试问除了作为公众人物的明星演员，还有什么职业能更容易引起群众的这种反应呢？辛凉决定进圈本是想体验不同人生各种情绪，如今一举两得，何尝不可。

辛凉对婪芜没什么责怪的念头，但架不住婪芜本身心眼多，辛凉一句没什么意思的话也能被它掰扯掰扯体味出不同意思来，故听到辛凉这么说，反倒更加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一句。

“你构建噩梦的剧本是什么。”突然想起幻境中容肆的形象，辛凉一阵不适，问婪芜。

婪芜先是一愣，想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答道：“根据，根据现实啊。”

否则入了幻境的人第一眼就能发现是做梦，那还谈什么恐惧呢。

辛凉挑起眉，拎着兔子耳朵将婪芜举起，平视着它的眼睛，淡淡地发出了疑问，“嗯？”

“难道……那位不是主母吗？”婪芜被辛凉堪称温和的态度迷惑，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回道。说完了才突然反应过来，要糟！

辛凉扪心自问，他和容肆的相处哪里让人误会了。

辛凉不讲话，婪芜恨不得把嘴巴缝上，气氛一时僵住。此时浴室里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男声：“辛凉，能帮我拿一下衣服吗？我好想忘记拿衣服了。”第二句声音小了些，似是有些心虚。

辛凉看向手里的婪芜。

婪芜疯狂摇头，几乎摇出了幻影。

这次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