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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小手冰凉(1/2)

夏末的夜晚已经开始有点发凉,两个人才干了一票大的, 本应该是各自满足, 一起享受胜利喜悦的时刻。

却只有赵胤一个人表面冷静, 内心澎湃的跑火车、跑飞机大炮、坦克轰隆隆。

难得的, 清冷少年面色微微发红,想要寻找一下共鸣,于是频频去看身边年轻男人的脸。

却发现, 这个一向很奇怪又容易自嗨的年轻男人,似乎变得更奇怪了。

这家伙好像一直在走神儿?

还差点撞到树上!

他伸手拉了这家伙一下,避免了对方撞树上,对方居然没有道谢!!

赵胤心情越来越不好,没礼貌的家伙!

捉鬼成功后不仅没变得更开心更浪,居然还开始走神儿……

捉鬼成功诶,是这么小的一件事儿吗?

不值得你接下来一直想着这个事儿,一直品味胜利的喜悦吗?

怎么居然还走上神儿了?

心里越来越不爽,直到他已经穿过铁门走进去好几步了,回头才发现,那家伙居然被关在铁门外,怔怔的看着铁门不动, 像走了魂儿似的。

——那家伙居然完全呆住了!!!

“你进不进来?”赵胤拉开小区的磁卡铁门, 不悦的微微扬起下巴, 看着呆呆愣愣的子鹤——

夜晚乌云散去,天清朗起来,星子在天幕闪烁, 照的黑色天幕多了些其他色彩。

赵胤的眼睛对上子鹤的,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下来。

赵胤手捏着铁门,想要负气松手,让铁门再关上,就让门外这个一脸蠢相的年轻人被关在外面好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子鹤眼里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对那些情绪并不了解,却在胸口感觉到几丝满涨。

他抿住嘴唇,仔细看着子鹤在夜灯下黝黑黝黑的瞳子,想要看清那些让他胸中鼓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子鹤却突然眨了下眼睛,他朝着赵胤微微笑了笑,嘴唇挑起,眸光微熙——

不是那种嬉皮笑脸的笑容,而是沉凝的,充满温暖的笑容。

赵胤被他的眼神和笑容晃了一下,之前从没觉得这个比自己长几岁的年轻人生的好看,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下,他竟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不等赵胤再催,子鹤就着小要命拉开的门走进小区,当小要命松开开门的手,两个人又变成并肩走。

当他们走进小区,距离铁门越来越远时,夜色下的矮树丛突然抖簌一声。

缅因猫从绿化区跳出,站在铁门外看着远处两个人的背影,它抖了抖身上沾了草屑灰尘的长毛,盯着前方目不转睛,似在沉思般。

它如男人手臂般粗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摆着……

……

今天,子鹤得到了两样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个福包,里面存着的魂气,已经被吸掉了。

还有一张从小鬼儿棺里取出的符纸。

他手指揣进兜里,摸到那张符纸,破旧而柔软,却有韧劲儿。

这是张什么符纸呢?

又是那个长的跟小要命一样的灰袍道装男人送的吗?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带着自己穿过风雪,带着自己到一个道观里,跟其他道童一块儿。

新年,他送自己和其他道童们福包,里面找装着压岁钱金豆子。

那些人的穿着、他们的发型……像是千百年前的古人。

那个人……是自己的师傅吗?

被自己崇拜、追随的师傅吗?

可是……为什么最后自己变成一缕残魂,给装在一个酒壶里呢?

为什么他在紫玄观?被老观主陈铳守护百年?

老观主陈铳又是谁?为什么愿意守着他的残魂,倾注全部心血帮自己恢复神智,一生不曾离开一步?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牵绊?

如果自己作为一缕残魂留存至今,那……那个灰袍道妆男人呢?他去了哪里?

子鹤扭头朝着身边的赵胤望去,夜色照着小要命完美好看的脸——他盯着小要命的侧脸。

刀削般的侧脸,给人以强烈的阳刚之气。

小小年纪,面上的青涩已经在逐渐褪去,棱角和雄性的硬朗在这张脸上慢慢释放开来。

是不是……投胎后成为了赵胤呢?

有没有可能,他和小要命的因果太重,所以自己最终还是被牵引到小要命身边?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自己身上覆盖着的因果锁里,代表着他上一世欠下的因果和债。

这些因果债里,有没有属于那个男人的?

蓝湾小区很大,要走到他和小要命住的地方,还要10分钟左右吧。

仅仅10分钟而已,可是子鹤等不了了。

距离家里剩下的路都是顺着马路牙子走就行的……

他情绪仍有些沉浸在回忆中,思维也做不到太周全,赵胤还为他刚才突然的温暖而奇怪,时不时回头看看他。

小要命的疑虑,他也顾不得了。

符纸被捏出,他微微一吸,手里最后一丝魂气瞬间被吸入鼻腔。

魂魄左手无名指也被染红。

之前因为扛了小鬼儿一下子,而消退一截的手指上的红色,也被补了回去。

子鹤内视之后,不过几秒钟,果然立即又陷入到新的一段记忆中:

终于不是大雪中的记忆,艳阳高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烤化一般。

子鹤抬起头,几乎也感觉到记忆中的那种无法忍受的燥热。

记忆中的自己不再是个小个子儿童,而是个身高很高的年轻人——这是属于成年人的自己的记忆吧。

他的视线终于从刺目的太阳上收回,眼前的一切却让子鹤瞬间大惊。

山坡上绿色的草丛被染成红色,四处弥漫着的血腥味充斥鼻腔,浓郁的几乎令人作呕。

一个人被一把宝剑钉在一棵巨树的树干上,长剑看起来并不很粗,却将人钉的死死的。

那人尚未闭上眼,双目充血,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眼中仿佛盈满了仇恨和不解。

“子鹤——”他嘶哑着开口,似乎想说什么。

记忆中的自己,在被叫中名字时,情绪突然失控。

他猛地一抬手,四周早就布好的法阵闪烁起暗红色的晕芒,有黑色丝线如蛛网般,朝着那个被钉在树上的人身上聚拢过去。

那人不待再开口说什么,黑色丝线已纷纷钻入他的身体。

下一刻,黑色丝线被染成红色,被钉住的男人也像突然失血般变得干瘪了下去。

记忆中的自己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他毫不躲避的对着钉在树上的人的眼睛,可明明是死盯着的姿态,却让吸收这段记忆的子鹤感觉到无比的痛苦和恐惧。

有些汹涌的负面情绪侵占了整个神魂,仿佛要炸裂一般——记忆中的自己又咬着牙将那些情绪全部碾压,磨碎。

只剩下决绝。

子鹤看见自己的手高高举起,随即,两丝生魂从被钉在树上之人的身体里拽出,然后,吸食。

饱食的感觉和痛苦同时加剧,那些刚被压下的痛苦情绪再次翻涌着要冒出,子鹤感觉到了无边的寒冷,侵袭了自己的神魂和肉身。

子鹤脑海中灌注了许多信息——

关于那张黄表纸符,是一张定魂符纸。

而他杀人用的方式、四处布好的法阵和他吸食人生魂的方式,以及杀人后准备要做的事,都属于一种邪修——饿鬼道修行之术。

定魂,分魂,抢魂,食魂,再以一魂七魄和修行道术之人的尸身、炼成铜甲尸……

子鹤感到窒息,整个神魂都像是被冻住了。

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消散,附着在符纸上的记忆被吞噬。

神魂微定,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6栋楼边,此刻正站在楼侧——拐过去,就是6栋楼房朝海的正面了。

快到家了。

他一转眸,就看见了赵胤。

小要命站在小区昏暗的路灯下,面上满是纠结和疑虑,仿佛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子鹤心里微沉,有些心虚和慌乱。

与小要命的视线相对,他张口问道:“怎么了?”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暗哑,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多差?”赵胤皱起浓眉,那双深邃的长眼紧紧盯着子鹤,也不知道这双眼睛里是否有担忧的情绪。

子鹤微微颤抖着嘴唇,想要开口说自己挺好,却发现要将这句话讲出来,十分困难。

赵胤靠近一步,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子鹤的脸,虽然表情不悦,脸上满是犹豫的神色,但最终还是将手背贴在了子鹤额头上。

触手冰凉。

他再看子鹤惨白的脸色,和满头的大汗——瞧着像是一个濒死之人般。

“你额头冰凉,好像是……低烧。”赵胤有些不确定,他想了想才用硬邦邦的声音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低烧会使温度低到冰凉吗?赵胤努力回忆自己从小到大生病的状况,可每次都被母亲照顾着,他发现不怎么想的起来。

子鹤看着赵胤别扭又担忧的模样,脑海里纷乱一团。

有关于那个灰袍道妆男人的和煦表情的,有关于被自己杀死的人痛苦扭曲的脸的,有漫天飞雪,有艳刺目阳,有风雪中那个男人教他捏震字诀,也有冬日里当自己收好福包后,灰袍道装男人盯着他时,脸上难懂的神色……

所有才恢复的记忆交织,让他脑中浆糊一般。

他伸手抹了把额头,触手都是凉潮的汗水,他对上赵胤青涩的脸,和那双纠结的眼睛——这个少年跟灰袍道装男人长的一模一样,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细微的不同。

那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是笃定的,是了然一切的。

但小要命呢,这孩子此刻看着他,明明是担心的样子,却又硬装作淡定不在意。明明想要利落的将眼前的状况处理掉,但又因为照顾生病之人的经验太少,而显得……甚至有些无措。

他努力挑了挑唇角,想要鼓励的朝着小要命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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