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鲜望着自己肿胀的脚腕,回想起万世那晚发生的事,仍旧心有余悸。
齐铭原本还算有所克制,没有太过失控,谁知道公司有个糊涂蛋报了警,警察一来,齐铭觉得自己的脸面彻底挂不住了,公然断了自己的后路,当着警察的面劫持了杨新鲜。
警察自然也不是清水煮的,三两下就将这个富家公子哥控制住了,不幸的是,杨新鲜在一阵剧烈的推搡中狠狠地摔在地上,不仅撞上了办公桌的棱角,高跟鞋的鞋跟也断成两截。
由于事发突然,齐铭又是公众人物,警察只能采取秘密措施将他带走,谨防泄露了什么风声,引得外界胡乱揣测,徒增烦扰。
此时,张直树推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将果篮往桌上一放,气不打一处来:“杨女士,咱们选地方能不能有点品位?你前天放我鸽子不说,今天竟然把我叫来医院了,不知道我看见那些白大褂就头晕吗?”
杨新鲜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不是行动不便,真想抄起扫帚将他打出去。
张直树搬来板凳坐在床边,抬起头在墙上的病人信息表上瞅了一眼:“哟,脚腕骨折了?叫你平时不爱喝牛奶,骨质疏松了吧!”
“张直树!你再说一句风凉话就赶紧给我滚!”杨新鲜抓起身后的靠枕想给他一闷头,张直树敏捷地躲了开来,还将她手里的枕头抢了过来,垫在自己身后。
杨新鲜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张直树懒得跟她争,仔细瞧了瞧她的右脚脚踝,已经肿得跟馒头一样大,怒火直冒:“齐铭那孙子还他妈是个人吗!幸好他没狗急了拿陶瓷碎片捅你,不然我一定要闹得他们齐家倾家荡产!”
杨新鲜难得有些感动,脸色缓和了些,张直树又白眼狼地补了一句:“还有你!平时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干什么?身高都是爹妈给的,让你自个儿作成这样!崴脚了也是活该!”
杨新鲜的感动半途夭折,化作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白眼。
张直树闲不下来,又从果篮里抓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杨新鲜瞧着他假正经的模样,倒也心里爽快,正色道:“路深不是也受伤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早就好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张直树将苹果削成了一整条小花边,得意洋洋地展示给杨新鲜看,杨新鲜又翻了个白眼。
“是吗?那真是让你失望了。”
路深猝不及防出现在病房里,张直树吓得手一抖,差点将苹果落进垃圾桶里。
“你怎么来了?”
“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路深将一箱牛奶搁在床头,望着杨新鲜又说:“嫂子现在好点了吗?”
杨新鲜指着一张凳子让他坐下,笑道:“阿深最近不用跑通告吗?”
“人家路大视帝宁缺毋滥!可清高了!”张直树在边上暗嘲了一句,将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颇为周到地递到杨新鲜手里,杨新鲜忿忿不平地接了过来:“没让你说话!”
路深莞尔,自觉地没有掺和夫妻俩的斗嘴,杨新鲜回过头来:“齐铭跟你斗了这么多年,这次也该认栽了,但你也别太跟他计较,他一个含着金汤勺生出来的富二代,天生就有优越感,见不得别人比他强,做事也不考虑后果,一心只想搞垮你,结果把自己套进去了。”
路深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笑道:“不瞒你说,我已经跟他计较过了,火炬就是我找来的。”
杨新鲜犹疑地瞥了张直树一眼,他笃定地点点头,杨新鲜这才恍然大悟,觉得实在稀奇,调侃道:“之前看到网友骂你路深是白莲花,我还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来,你确实挺像啊!”
三人在病房里开怀大笑起来。
诺顿大酒店。
凌时一进门就被里面金碧辉煌的装饰震慑住,眼前一切像极了电视剧里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备受上流社会钟爱的那种,他在门口进退两难。
白茵茵亲自出来接他,凌时见她妆容精致,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来参加普通聚餐,更像是出席什么星光盛典,有成百上千个镜头对着她似的。
凌时莫名瘆得慌,还是硬着头皮跟着白茵茵上楼进到包厢里去,然而,当席上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时,凌时彻底傻眼,只听白茵茵在身后道:
“齐董,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