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了一早上的焦纵突然警惕起来,眼睛里的笑意瞬间褪去,涌出一层冷漠狠厉。
林珘扬声道:“谁?”
“林先生,请问唐鸣唐先生在吗?我们季先生想见见唐先生。请您开门,好吗?”对方所言听似协商,却又如不容拒绝的命令。
林珘刚准备起身开门,被焦纵按捺住了。
焦纵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面无表情的给人开了门,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季北。
季北有些忐忑。
他还没准备好便与焦纵面对面了。他看着焦纵,看着他脸上盘横错落又深邃可怖的疤痕,又根本想不起来紧张,唯有满心的疼惜。
他想,在没有他的那些日子里,他的唐鸣究竟受了多少苦。可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从而袖手旁观。
“糖糖,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焦纵面对这样的昵称,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对方的自责。他呼吸之间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季北,你看清楚,我不再是以前的唐鸣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也不必心存愧疚,这些与你没关系。”
“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甄跃就不会针对你,不会对你那么残忍!他竟然将你送到贫民窟,简直不可原谅!”季北恶狠狠道:“糖糖,你放心,他曾对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帮你还回去的!”
“……”总觉得季北的画风有点不对劲。焦纵想了想,开口要求道:“如果我要甄跃将我的脸还回来呢?”
“本来就是你的脸,他当然应该还给你。糖糖,我很抱歉,这些年一直没能找到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甄跃欠你的,我都会帮你讨回来。以后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
焦纵严重怀疑这是传说中的“天凉王破”。
林珘见二人一直杵在门口说话,迅速将餐桌收拾干净,而后插了句嘴:“季先生,进来说吧。”
“不用了。”季北拒绝道:“我是来带糖糖走的。这段时间麻烦林先生对我家糖糖的照顾了,我会向林先生支付相应的回报,是我对林先生的感谢。”他掏出支票写了几个字,哗啦一下撕下来递给他身后的助理。
助理拿着他的支票,进门送给了林珘。
“一点小心意,希望林先生不会嫌少。”
林珘没接,也没看支票:“季先生不必客气,我也没有多照顾唐鸣,这支票我受之有愧,季先生收回去吧。”
季北笑说:“林先生真是个好人。”
莫名被发了张好人卡的林珘也没忍住,不觉失笑。
林珘不肯收支票,季北也没有勉强。他望着焦纵,目光深邃又深情:“糖糖,走,我们回家了。”
“季北,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甄跃的罪行。他在我脸上划了几刀,我就要在他脸上划几刀。他送我到贫民窟,我也要送他到贫民窟。”
季北震惊地望着他,眼里有些许疑惑:“糖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焦纵冷漠的与他对视:“你也说是以前了。而且,以前的唐鸣已经死在了贫民窟,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获得新生的唐鸣。”
“糖糖,真的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责备你。”季北又自责又懊恼,还满心疼惜、爱怜。他猛地将焦纵一扯,将人抱进怀里搂得格外紧。拥抱了不足两秒,季北又将焦纵扯回来。他爱抚地摸着焦纵的脸,而后在焦纵满是伤疤的脸上轻轻一吻:“我爱你,糖糖。”
猝不及防的焦纵条件反射般挥起了拳头,一拳打在季北脸上。二人身后的林珘和助理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季北被揍了一顿。
季北捂着脸,委屈地瞪着焦纵。
焦纵倒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他在各个世界里穿梭,完成各个任务,从来没跟人这么亲密过。他不在乎人设,纵然有爱情戏,他也无所谓。倒也有占过他小便宜的人,最后都被他揍得不轻,季北这次还算是轻的了。
林珘无奈地走上前,他拉住焦纵,与季北道:“季先生,不如进来坐会儿?”
季北依旧紧紧注视着焦纵,委屈巴巴。
焦纵被他看得眉心直皱,恨不得再给他一拳。但林珘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断提醒他,要冷静!最终,他一言不发地扭头回沙发上坐下了。
季北便紧随他的脚步,在他旁边坐下。
林珘去厨房拿杯子给众人倒茶,季北看都没看一眼,只望着一脸冷漠的焦纵,道:“糖糖,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不该当着别人的面亲你,可是我忍不住嘛。你这么好,我一看见你就忍不住想抱你、亲你!”
焦纵觉得头疼。
“糖糖,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控制住自己,尽量不在别人面前抱你、亲你!糖糖,你跟我回家吧!”
焦纵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糖糖,对不起。”季北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就连态度也多了几分真诚和愧疚:“我没有认出你,还将别人当成了你,我真的特别该死。你原谅我好不好?就一次,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一定擦亮眼睛,不会再认错你了!糖糖,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焦纵忍无可忍:“我不是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