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将焦纵的反驳当做对前段黑暗经历的不堪回首及不愿提及,心中对甄跃恨得牙痒痒,又对焦纵心疼得要命。
“糖糖,你所经历的痛苦我都知道,我一定会让甄跃加倍偿还给你。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焦纵头疼:“你记得十年前唐鸣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季北温柔地笑起来,目光深情:“可爱,善良,又很软。每次被人欺负了也不说话,但欺负我倒是厉害。不过,我喜欢只对我一个人坏的糖糖。”
“你看我像那个唐鸣吗?”
“人都是会成长的。我只知道你还是我的糖糖。”
“唐鸣这些年经常被他的父母鞭打,身体很弱。前阵子不仅被甄跃毁了容,还被扔到贫民窟。季北,你知道贫民窟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唐鸣是在那里被活活饿死的。”
季北沉默下来,双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线。
“他身体不好,身上有伤,又没有吃的,连口水都没有。他睡在垃圾堆里,就这样都睡不安稳,因为会有人去抢他的地盘。季北,唐鸣可爱善良又很软,他无力对抗他所经历的这些,他最终也终于得到了解脱。”
“你就是唐鸣!”
“我不是。”焦纵开始信口胡邹:“我比唐鸣更晚被扔到了贫民窟,我不知道那里的规则。唐鸣难得抢到一瓶水和一个面包,但他遇见了我。你说得不错,他的确善良。他见我可怜,将自己仅有的水和面包都给了我。后来,我们相依为命。但他终究太累了,不愿再那么辛苦地活下去。
“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会到贫民窟来,他却连原因都说不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又为何莫名就要受这份罪,但他依旧心存善良。
“我本打算也将他从贫民窟带出来,可他实在太累了,不愿再那么辛苦地活下去。他死的时候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他就躺在垃圾堆里,明明是世间最干净温暖的人却躺在最肮脏冰冷的地方。”
季北埋着头,呼吸沉重又压抑。
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他那么深爱的少年就那样躺在一个陌生又残酷的地方。他走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因为那里没有他认识的人,他走得孤单又寂寞。
“我回来后让人照着唐鸣的样子给我整了容,包括他脸上的那些疤痕。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甄跃曾给予了他什么,我也要让甄跃品尝曾让他受过的痛。”
季北抬起脸,双眼通红,脸色又平静得可怕。半晌,他道:“明天中午我会召开记者会,早上我让人来接你。”
焦纵笑起来:“好。”
季北走了,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搁在茶几上的几杯茶都没了热气,静静的,仿佛一幅画。
林珘到他身后,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揉,带着掌心的温度。这个动作可以说是暧昧,也能说是亲切,焦纵有点不适应,下意识地躲了下,然后站了起来。
“珘哥。”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楼上我已经让人过去收拾过了,玻璃也装好了。”
焦纵点点头,而后上了楼。
晚上,焦纵下楼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楼下站了两圈武装整齐的人。他琢磨着应该是季北留下来的,也许是出于保护,又或者是出于监视。
但无论什么目的,焦纵都无所谓,也让他少操了一份心。
季北这么一通操作,就算甄跃想对他下死手,也得先闯过季北给他安排的这两圈保镖。
安安稳稳到了第二天上午,季北的助理如约而至。
林珘将焦纵送到楼下,什么都没说,也没跟着去。毕竟今天这场记者会的主角是季北,季北不邀请他,他也没必要去凑热闹。
半个小时后,焦纵转乘季北的私人飞机。又一个小时后,他到达了玫瑰庄园。
焦纵被人领到了私人别墅里,在助理的伺候下换了套西装,还将发型打理了番,而后才去了记者会现场。
玫瑰庄园里本就有大片大片的红玫瑰,今天又特意装扮了一番,简直犹如仙境,华贵又美丽。记者会是在玫瑰田旁边的草坪上召开的,舞台、凳椅的设置仿佛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