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是个多面手,不仅擅长历史学,还精研哲学,对禅宗哲学颇有研究。起初他只负责教授治参和无门的历史课,后来发现他的讲经课可以让学生时刻保持清醒,效果比弘智法师的讲经课还要好,就让他将讲经课也一并教了。
要说弘智法师算是一代高僧,对于佛经肯定是十分精通,但是却在讲经上输给了张生,这事后来被传扬出去,有位名山宝刹的高僧不相信弘智在讲经上输给一个有头发的,来信询问是不是真的,弘智法师回复,确有其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张生在佛学界声名鹊起。
张生跨界成功后,一日,张生的老师,一位中国史学界泰山北斗的人物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你小子跟着我研究中国史快二十年了,居然背着我去偷摸点了其他的技能点,还点得挺高!
张生笑着回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古人诚不欺我。老师啊,这些都是您当年教我的呀。
原来张生爱好听课,听弘智法师的讲经课更是他的一大爱好。在听课的过程中,他发现弘智法师的讲经课虽然深入,却不浅出,只要弘智法师一讲经,金光寺的小和尚能瞌睡一大半,尤其是那个叫无门的!于是张生开创了他的讲经魔鬼训练班,每堂课都要眼动手动心动,一直——记笔记,这样下来,效果居然出奇的好,再也没有人瞌睡了。
今天无门和治参所听的讲经课,属于张生按照治参的水平量身定制的高等班,无门虽然上课不瞌睡了,但也是对知识点稀里糊涂死记硬背。
下了课,张生果然布置了大量作业,要求将今天的笔记全都背下来,下节课抽查。
无门瘫倒,说是抽查,其实就是查他一人呀,心好累……老张你到底在泰国经历了什么?
张生收拾起小黑板,无门也在整理自己的笔记,唯有治参高坐莲台一动不动,作闭目养神状。
张生带着他的教具走了。
“无门,快过来。”等到张生一走,治参立马召唤师弟,“快来扶我一把。”
无门上前扶起师兄,看过去,莲台正中“还我命来”四个大字深刻鲜明,刻痕足有半寸深。原来有这么深呀……无门心中大呼完蛋,只好低头站好,静待师兄的训导。
“不成了,我是等不到地府来解决这劳什子烂事了。”皱紧眉头,在刻痕上坐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治参法师冷冷说道。
听着治参那冰冷的语气,无门打了个颤,师兄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回到禅房,治参拨通了自己的基金托管人李如芝的电话。
“喂,李阿姨,请教你一件事。”治参问道,“最近有没有人在中州商界异军突起,在短时间内财产大量增加?”
突然接到治参的电话李如芝十分诧异,这孩子,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们的。
异军突起……没有听说呀,但是最近财富急剧增加的倒是有一个,她想到了一个熟人。
“祥云集团董事长,中州首富,李传祥。从去年年中开始,全国就进入了经济寒冬,今年年初李传祥被迫关了好几个子公司,将建筑板块分割出去卖了,那可是祥云集团的核心产业,当时业内纷传李传祥濒临破产。没想到,到了下半年,他突然就翻身了,带着大量资金高调进入金融圈,完全是逆流而上却赚得盆满钵满,震惊了金融圈。”李如芝语气中颇有些不屑,对这种明明赚了钱还拖欠建筑工人工资的所谓首富她着实没有什么好感。
“这样,李阿姨,麻烦你将我名下所有的基金全都取出来折现,送到金光寺。”治参想了想,自己好像还有些金银玉器存在李家当铺,“还有李家当铺的东西,也全都取出来,这周之内一并运到金光寺来。”
“三少爷,你莫不是……被什么人绑架勒索了吧!”李如芝着急之下叫出了少爷,这也太反常了。
真是久违的称呼了,治参自嘲地笑笑,对呀,这些钱都是属于“三少爷”的。
“照我说的办!”最后治参冷硬地下了命令。
李如芝知道,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犯了忌讳,三少爷显然是生气了。哎,都说三少爷入了佛门之后六亲不认,连生身父母都拒而不见,但她知道,其实三少爷的心肠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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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金光寺的和尚们都忙起来了,忙着将塔林旁边的旧库房洒扫干净,忙着将藏经阁的书收拾进书柜里,忙着将没有客人的厢房的腾空……总之,每个和尚都化身了收纳达人和搬家能手。
看着运钞车一箱一箱往里拉钞票,在寺门口摆摊的吴半连蒲扇都不敢摇了,对那些保险柜如避蛇蝎,并且再三嘱咐小徒弟,一定不要靠近那些钞票,否则会有灭顶之灾。
无门将信将疑,说自己平时也穿过师兄的金丝宝衣,不也没缺胳膊断腿吗?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你平时拿来玩耍的那些财物都是你师兄的,你也没带出很远,丢了也好找呀。”
“这些钞票也是我师兄的呀。”
“!!!!!!”吴半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果然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不过穷了一辈子了,他的心态倒是很好,间接导致无门在他和治参的双重影响下,塑造出了一个比较健康的金钱价值观,既不仇富也不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