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金光寺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金光”寺,藏经阁的书架变成了多宝阁,摆上了一件又一件精美的金银玉器,旧库房堆满了金条,厢房则装满了纸钞。
无门问过治参,放银行不是更安全吗,为什么把这些钱放在寺里?
治参坐在佛塔下,淡淡地说:“因为放在银行不过是一堆数字,一堆数字不足以诱惑枭神。”
然后治参睁开眼睛,指着不远处大殿的飞檐上一只麻雀,对无门说:“你还记得吴半师傅是怎么捉麻雀的吗?”
无门心想,这还不简单吗,给木棍绑上绳子,支上一个簸箕,再在地上撒上一把玉米,不一会儿,这邙山里傻头傻脑的麻雀就送上门来了。
“这招叫——请君入瓮。”治参对无门笑着说。
“师兄妙计!”无门高兴地拍手,江山易改,鸟性难移,这次一定要捉住枭神那只恶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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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槐树下的冤魂命案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其间白无常曾托人来送过一次消息,先是感谢治参给他提供的有关祥云集团的线索,这线索十分关键,接着还说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他正和一个小警察一起追踪那人。
金银钞票也运来好几天了,金光寺众和尚从刚开始的如临大敌、磨刀霍霍,到今天,兴奋度急剧下降,该干嘛干嘛,也不关心什么枭神了,只除了无门,他一万分相信师兄的计策会成功。
下午三点,日头最盛的时候,一片乌云遮过,带来片刻阴凉。
吴半抬头看了看天,一边嘀咕天气预报不靠谱,一边赶紧撑开大伞。
结果当他刚把大伞撑开,乌云顿时消散去,又是新的一□□晒,他瘫倒在藤椅上,白折腾了,哎,撑着伞防晒吧。
此时,塔林中的治参睁开眼睛,双手虚心合掌,两食指、拇指各为弹指状,结了个心印,对无门说道:“无门,出去迎客。”
无门迷糊间听见师兄叫自己,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站在寺外,面前站了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身高腿长,有一头齐肩的自然卷,肤色有些黑,嘴唇鲜红,双眼如鹰隼,正盯着无门。无门被对方具有压迫感的眼神盯得高声呼喊,师兄师傅住持法师一通叫,却无一人响应。
金光寺明明还是金光寺,却又不是金光寺,槐树下没有吴半师傅的摊位,大门处也没有卖香的小沙门,人都不见了。无门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是他就是知道这还是金光寺。
“真是个小可怜,啧啧啧,你师兄推你出来是给我送开胃菜吗?”男子恶意地笑着,还狠狠捏了捏无门的脸。
“枭神大人别吃我,我从小就穷,滋味不好。”无门闭着眼睛,心里默念我不害怕我不害怕,但还是害怕得发抖。
“既然认出我来了,就带路吧。”枭神无趣地撇撇嘴,打量了一下无门,给我吃都嫌硌牙。
这时候突然起雾了,周围一片模糊,无门左顾右盼,带路,往哪里带?
四面八方都传来治参的声音:“无门,带他进来。”
到底往哪里带呀,无门耳朵好,听着周围全是师兄的声音“无门,带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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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秃驴真是好算计!”
塔林中,枭神站在治参面前,原来刚才他被无门引入阵中,才走出来。
“用师弟作饵,引我入阵,你的胆子倒是很大,可怜你那师弟那么信任你。”枭神看治参手中结着一方心印,不屑地说道,“就是本事差了点,你这点道行不是我的对手,居然敢用那么多金银引我来。”
治参睁开眼睛,冷笑道:“是吗?我记得上次你也没打过我。”
“你从哪里找来的皮囊,李传祥呢?”治参本以为枭神会占据李传祥的身体。
“那老头很棒,但是有更好的为什么不用呢?这是他儿子,比他更贪心!更合我胃口!”枭神得意洋洋的说。
治参上下打量了一下枭神引以为傲的肉身:“的确更好,更年轻,更强壮,但自我意识也更强,不是吗?”
“别拖延时间了,乖乖交出你的金银财宝!”治参的态度让枭神感到似乎有些不对劲。
“被你看出来了。”治参闭上眼睛,手指一翻,双手内缚,结了个宝山印,“我刚才明明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可恶!”枭神被激怒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最讨厌人类了——人类贪婪自私,工于心计!”
枭神突然伸出手掌,手掌变成锋利的鸟爪,朝治参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