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画!
我迷迷糊糊中梦见的画,我想起在哪里见过它们了,一定就是我梦中见到的样式。
几步下地穿上鞋子,拉开屋门飞奔向爷爷奶奶的主屋,对,我就是在他们房间的柜子上见到过。
我一阵风似的进屋,奶奶吓了一跳,老人家手里拿着针线正坐在椅子上缝补着衣服,见我这状态,很紧张的问我怎么了,而我此时已经忘记了要回话,跑到靠墙摆放的一排红色刻画木柜前仔仔细细地看着柜子上的图画。
奶奶很是诧异,连续在身后问我怎么了?是要找什么吗?我这时才想到我的举动怕是吓到了老人,赶紧站直了身体,不好意思地跟奶奶解释,我是想要研究传统家居物件,一时着急才这么慌里慌张的。
奶奶笑的和蔼:“这孩子,柜子就在那里又跑不了,你着急什么,慢慢看呗。”
我脸一红:“对不起,奶奶,我吓到您了吧?”
“没有,我这把老骨头又不是吓大的。”
奶奶这么一说,我更是无地自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奶奶看出我的局促,过来宽慰我,说:“小尔啊,奶奶最近怎么总觉得你这孩子有心事呢?”
看我说不出什么,奶奶笑笑道:“孩子大了有心事不跟老人说是正常的,不过,你要自己把心态放平和,做事情要沉稳,不要毛毛躁躁的,不要让你爸爸妈妈为你担心。”
扶着奶奶让她坐回椅子上,把椅背上的靠垫调整了一下位置,我拉起奶奶的手,微笑着说:“您说的我都知道,我以后一定注意行为举止,不再这么毛躁了。”
奶奶摸着我的头顶,嘴里念叨着好孩子,于是我这个毛躁的好孩子沉稳下来,继续留在屋里蹲在柜子前看它上边的花画,奶奶带着老花镜忙着手里的针线活。
我不时地问这问那,奶奶都很耐心的回答我,偶尔年深日久的,需要想一想才能记起来。
爷爷奶奶房中的柜子很有年头了,听奶奶说这组柜子是她和爷爷结婚时添的家具,一排柜子共五个,宽度一致约八十公分,从西到东排放在一起约是两米半的长度,每一个都是刷了红彤彤的油漆,不过摆放的时间太长,原本的鲜红都已经变成了深红,但是柜子正面雕刻的图画依旧清晰。
我对这种柜子没有过特别的关注,印象中农村老人的屋子里几乎都有这种家具,它是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年轻人结婚时的“大件”,知道它的雕刻精美,但也没有认真的观察过它到底雕刻了什么,想象中无非就是大红牡丹或者龙凤图形之类的。
奶奶家这组柜子也不例外,远看摆放在中间的两只柜子正中间的图案就是两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雕刻的条线一气呵成,流畅又自然。
左边的两只和最右边的一只雕刻的图案又完全不同,好像一眼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再加上中间两朵金灿灿的牡丹花的映衬下,很难让人注意到旁边还有什么图画。
如果说中间两只柜子上金色的牡丹花用料很是耀眼,那么旁边的图画用色就很克制和冷淡了,同样流畅的刻画线条,但在颜料上的选择就平淡了很多。
我蹲在柜子前细细地看,姿势看起来就像一只即将要贴在柜子上的□□。奶奶看着我的姿势忍俊不禁,拍着我的后背拿给我一个小地凳让我坐在上边慢慢看。
我此时才想起来要把它们画下了,回屋取来纸笔开始边看边画。
晌午的太阳慢慢西斜,炙烤变烘烤的感觉也并没有让我觉得满足,额头上的汗珠漫过脸颊来到下巴,要掉不掉地悬在这里,我画的认真,不想去搭理它。
奶奶拿出干净的手帕给我轻轻擦去脸上的汗水,我受惊地抬头,看出奶奶她一脸的心疼,但她并没有打断我的事情,只是轻轻地为我揩去脸上的汗水。
全部临摹完毕,我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回来继续坐在凳子上从头开始看画。
越是仔细的看越是看不懂这幅画描画的是什么,好像是杂乱的荒草又好像里边有隐约的道路,但是站起来看全景又是一片杂乱无章,难道是我想多了,这幅画就是胡乱刻画的,为了突出中间的牡丹花随便画的而已。
可是心地总有一种它不同寻常的感觉,再结合我那半睡半醒的梦,我想我要是没有发现点什么,看来我真的就是魔怔了。
奶奶看我再次趴在那从头开始研究,忍不住问我:“小尔,你到底在画里找什么,说给奶奶听听,说不定我能知道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找什么,怎么准确地表达给奶奶呢。
只说:“我是看它是件老物件,图案雕刻的又很细致,所以想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