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背负着的无形枷锁仿佛被四叔一句话轻飘飘地吹走了,内心的狂喜就要按捺不住“不是他!不是陆秦延做的!”
顿时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游回海里的鱼,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
可我还有一事不明:“不是你做的还是说不是你直接做的?”
陆秦延很无力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不是我直接做的,也不是我派人去做的。”
但他的表情也瞬间低落了起来:“孙画匠的事据我所知,是个意外。胡二他们的人是找到了孙画匠,反复登门软硬兼施却一无所获。”说着看向我:“这个……你是知道的。”
我白了他一眼,让他继续讲。
陆秦延:“在孙画匠把你领到密室的那天,随后胡二的人就到了。或许知道秘密迟早晚有被揭露的一天,那就不如让更多人的参与进来;或许他之所以选择向你透露密室的存在,就是已经给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那天他的反抗很激烈。甚至……选择了自杀。”
我险些找不到音调:“自杀?!”
等等,我有些跟不上思路,陆秦延说孙画匠是自杀的?!他不是被人杀害的吗?虽然当时我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什么叫选择自杀!
陆秦延见我不信他,解释道:“准确的说是自杀……那天把你送进密室后不久胡二的人就到了,他们故技重施想要孙画匠把所藏告诉他们,但是无论怎样充满诱惑的条件开出来,孙画匠还是一概不理。最后他们狗急跳墙,以孙画匠儿孙们的安全相要挟,孙画匠急了,说自己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他们,然后就扑向了对方手中的刀。”
“那些人没想真的闹出人命,吓得半死。知道那些日子你的身影总是出现在那里,怕被你发现,所以找寻了你一段时间,谁都没有想到当时的你竟然被困在了无人发现的密室里,鬼使神差间还是被你知道了。”
我脑中嗡嗡作响,竟觉得自己听明白了又似完全没有听懂。
四叔还在追问陆秦延前因后果,可他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我呆愣在一旁消化整件事情。
自从在那个闷热的午后我闯进孙家院子,其实我和老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我厚着脸皮仰仗着他老人家和爷爷的一生的友谊在一旁死缠烂打。
可能是看出了我没有贪图的私欲又或者这些外来人的闯入打乱了老人原本的计划,所以,他决心向我敞开了密室的大门,之后的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陆秦延又向四叔解释了什么,我无心听闻。
既然爷爷和孙画匠都为守护这深山中的“宝藏”而选择了牺牲自己,那么已经走到它跟前的我,更应是责无旁贷。
我决定不再束手束脚,大干一场。
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虚无殿”的台阶,四叔见我的举动,吓得够呛,急呼:“回来!”说着追上我,拉住我的手臂:“你是受打击太大,傻了吗!贸然往里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态度坚决。
“嘿,你小子是真发烧了吗?拿命试啊!”四叔无奈道:“说吧,你盘算着什么呢?”
我不接他的话。
四叔气的轻笑,道:“你别想着骗我,你要说是为了财包要先行一步,那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的,”转而呵呵一乐:“要说是我为了这个,还有可能。”
您对自己的认识可真是清晰。
陆秦延立在一旁:“别冲动,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我并不妥协:“一时半会儿是多久?既然已经入了这里,那发现宫殿是迟早的事,我不先一步知己知彼,难道还要等着他们来触动可能存在的机关,然后被困在其中,腹背受敌吗!”
四叔明白了我的意图:“啊,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感到罪孽深重,一心赴死?那也太小瞧我的意志力了!
既然命运选择了我,那么即使我反抗不得,那我也要回身甩它一巴掌。
我开始布置任务:“陆秦延和我查看各殿情况,摸清虚实,四叔在石门处把守,一旦发现有人来就出声提醒我们。”
四叔很担心:“不行,这里边情况未知,万一你们遇险怎么办?都没有个帮手。”
“就是因为情况不明,才不能都进去,总要保存有生力量吧”
也是,除了他也没有人能留守了。
毕竟让陆秦延留在下望风,我俩心里到目前为止还是信不实他的,所以,只能四叔留下。
我拍拍四叔的肩膀让他放心,老狐狸还是记挂我的安危,非要我带上他的装备,把他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塞给我。
我和陆秦延出发,四叔也走向石门。
先从几个偏殿看起,一间一间屋子的房门被打开,随着“吱呀”声敞开的房间,并没有出现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屋内摆设中规中矩,所有物件有如主人在世时常用的模样。
起居,客厅,书房都一应俱全,似乎我们进入的不是深山中尘封千年的诡异墓穴,而是本应恢弘于世的宫殿群在不知名原因中飘然沉入地底,它们只是被遗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