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湿寒冷的地下待久了,初上来地面被暖和和的阳光一晒,身上顿时布满了鸡皮疙瘩,风一吹,冷的直哆嗦。
我爸看着我和陆秦延满身的泥水的狼狈样儿,脸色阴沉的可怕。我从没见过我爸真正发火的样子,估计这次是要见识到了。
陆秦延壮着胆子弱弱的说:“叔叔,这次的事情怪我。”
我爸拿手指了指我俩,重重地“唉”了一声,转头走掉了,我俩忙跟了上去。
原来他是去车后备箱里给我们拿干毛巾和干净的外套。
衣物接在手里,心口一热。
我爸缓了缓情绪,对我开口道:“你每次的出场方式总是能给我惊喜,请问,你下次还会从哪里爬出来啊?”
我嬉皮笑脸:“这个由不得我啊?”
“笑,你还笑!”我爸一下急了:“上次分开时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以身犯险、不要以身犯险,你怎么就是不听!”
看来我爸是真生气了,一时半会儿哄不好的那种。
不想在陆秦延面前再丢脸,对他眨眨眼,我拉着我爸走开了一段距离,死皮赖脸地抱着他的胳膊,给他解释这件事情的事出原因。
我爸听完我的解释,还是没有把他说通,他始终认为密道随便他人可探,为什么就一定要有我和陆秦延亲身上阵。
“爸,我一定要亲身参与其中的原因,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
我爸沉默了一下,说:“你总是这样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迟早有一天会有件事压垮你。”
“不会的。我是谁,我是您儿子啊,不会有人有事压得垮我的,再说了,天塌了不是还有大个的和您给我顶着嘛!。”我大言不惭地插科打诨。
我爸脸色稍缓,我赶紧转移话题,趴在他耳边小声说:“断代的文物找到了吗?”
他轻轻摇头。
陆秦延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我爸和颜悦色地迎了上去:“小陆啊,身体没事吧?这次又辛苦你了。”
我怎么记得刚才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呢。
他们俩在一旁嘘寒问暖、互诉衷肠,我赶紧趁着这个空隙打理一下满身泥水的自己。
等我收拾干净去找他们的时候,两人的话题已经回到了此次发现的密道出口上。
只听陆秦延说:“您怎么看?”
我爸点点头:“嗯,刚才我同意挖开坟头也是因为看出了土层是回填土,土壤上钻出的野草不高,说明一定是近期填埋的。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村庄没有人去世,外来的人更不可能埋葬在这里,所以我断定它的不同。”
我插入话头:“那做出这种荒坟假象的人一定就是掩埋原来密道出口的人!他会是谁呢?”
陆秦延接道:“我更关心的是他为什么把密道的出口改在了这里?”
我俩说出各自的疑惑,目光齐齐看向我爸,我爸正在深思中,被我俩看得一愣,随即道:“哦,你们问的问题我有想过,首先从地点上来说选在这里是最出其不意的,因为此处距离古城遗址仅有200米,说白了就是在我们考古队的势力范围之内,外人不敢碰它,而我们如果没留意它出现的时间,出于能保护就不发掘的宗旨,也是不会去主动碰它的。”
他继续说:“至于这个人是谁?首先他要知道孙画匠家密道的存在,其次他要知道原本密道出口的地点,最重要的是他这么做一定还是出于隐藏什么的目的。”
听我爸说完,把这个人物形象在我认识的人中一一进行比对,其实范围很小,我心中有了答案。
“是爷爷。”我很不情愿的说。
我爸没有认同也没有否定,陆秦延像是也早知答案一样镇定。
事件的矛头又指向了爷爷,他毕生所隐藏的现在成了我们殊死追求的,这会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宿命的纠缠呢?
我必须让我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爸,现在我们这些人中出了内鬼,有人对文物窃取之心不死。所以,为了最终不让文物落入不法分子之手,哪怕是把方圆十里掘地三尺我们也要先把它们找到。”
我爸本身职责所在,他怎么会不明白我们的急切。
他想了想,给我们提出了思考的角度:“我们先假定这件事是你爷爷做的或者是由他主导做的,他一定是要保护文物的对吧?但是你们想向他的行事作风,是会突发奇想或者头脑一热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