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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世界(二)(2/2)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孩,因为光线太暗,再加上这小孩一声不吭,他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纪冕下意识要去拉他起来,结果小孩看到他伸手,像撞鬼似的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了出去。

纪冕有一瞬间的目瞪口呆。不太理解自己有什么地方可怕到小孩子都退避三舍。十五岁的他暗自反思,难道是他自己气势如虹、逼人太甚吗?

结果吃饭的时候纪冕终于看见了这个小孩的真面目。

小朋友还是一声不吭,默默地吃力伸腿跨进屋,就自觉地去灶台边盛饭。也不看他一眼,似乎屋子里没有站着一个那么明显的大活人。

“崽崽回来了啊,”老婆婆听见动静,乐呵呵地端碗出来放在灶头上,“饿不饿欸,万天都等不捯幺娃娃嘞!”

“我去爷爷家放牛了。”小孩熟练地从比他还高的大锅里舀饭,声音糯糯的,“奶奶吃饭。”

纪冕越发对小孩感兴趣了。

之后即使蹲在门槛上端着大碗吃饭都没有让他特别介意,因为纪冕一直沉浸在 ‘骚扰’ 小朋友的乐趣中。

“你今年几岁了啊?小弟弟,...还是小妹妹?”不怪他分不出小孩的性别,实在小朋友的形象太令人无法分辨。

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不点套着一身灰仆仆的、比他整个人都大一号的破旧工装,头发乱糟糟的长到肩膀上,不知黑灰还是泥巴糊了满张小脸,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黑漆漆的。

不过就凭刚刚小朋友萌萌的小奶音,纪冕敢肯定小孩的模样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害羞啊?”纪冕有了好心情,就恢复了兵痞子气的本性,死乞白赖,不达目的不罢休。

“让我猜猜,嗯,你应该是男孩子吧?”纪冕随便乱蒙,结果看见坐在门槛旁石墩上的小孩往嘴里刨饭的动作顿了顿。

纪冕暗笑,哦,男孩子也很可爱啊。

“要不要吃肉啊,哥哥这里的吃不完,分给你一些好不好?”纪冕再接再厉,把自己往前挪了挪,果然小孩没像之前那样闪开。

小孩坐在石墩上没有动,纪冕可以感觉到小朋友在内心挣扎要不要接他的肉。

“你真的吃不完嘛?”小朋友的奶音带着疑惑。

“嗯,哥哥胃口很小,吃不下就浪费了。”纪冕知道这里的人逢年过节都难得吃上一回肉,所以小孩一定不会拒绝。最重要的是,这些白腻的带着腥味的肥肉他是真的吃不下去。

“那你给我吧。”小孩双手乖乖地捧着碗,递到纪冕面前。

“真乖,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纪冕不肯罢休继续诱骗着,结果小孩很有翻脸不认人的架势,端起碗就走开了 。

纪冕这时才突然发现,小孩走路时左脚一跛一跛的,像是身有残疾。

还是这么小的年纪,纪冕心情复杂。

食不知味地胡乱咽下有些硌嗓子的米饭,纪冕起身去了屋里收拾碗筷。

因为难得逃离之前压抑的生活,纪冕现在除了对这里的环境不满,其实挺放松的。对这个挺和他眼缘的小不点很有些在意。

又抽空望了一眼孤零零坐在院子里一个小木桩上,背对着他捧着大碗刨饭的小孩,纪冕心下柔软。

所以,纪冕准备等一下搞定这些杂事了,就再抓住小朋友和他好好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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