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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世界(十)(2/2)

纳兰贺想,你懂什么,这叫做甜蜜的负担,单身狗无权发言。

......

陪着小朋友一起上了个厕所,顺便教他使用各种对他而言全然陌生的卫生工具,纳兰贺觉得自己很有几分教学天赋。

三天下来 ,秦筝小朋友已经能不太熟练地学会用马桶上厕所,开水龙头洗手和照镜子了。

是的,本人长的萌萌哒的小朋友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那张清晰的小脸蛋,并且感到非常震惊。秦筝从前一直认为他应该和妈妈或季燃哥哥长得一模一样,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对美丑定义还很模糊的秦筝对着镜子那端的人脸很有几分苦恼。

“怎么了宝贝?”纳兰贺好奇,每天小朋友都会时不时就跑到卫生间里照镜子,他还以为是小孩天□□美呢。

“可以叫我秦筝吗?我不叫宝贝。”这个男人真的很笨啊,提醒他那么多次还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好的宝贝,”纳兰贺权当没听见儿子的控诉,“是不是镜子里的自己太好看了?每天都来照这么久。”他调侃道。

“我觉得我长得很奇怪,不像妈妈也不像季燃哥哥。”

秦筝这几天和纳兰贺相对熟悉了,发现他跟之前的几个哥哥的态度差不多,对他并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恶意之后,秦筝在纳兰贺面前就开始比较放松了。

“是吗?但是爸爸一样很喜欢你。”纳兰贺把秦筝小朋友抱起来,似不经意地问,“季燃哥哥是谁啊,可以告诉我吗?”

“季燃哥哥是我最喜欢的人。”秦筝对这个问题倒是回答得斩钉截铁。

“最喜欢?”纳兰贺心里酸溜溜的,打算好好查一下这个‘季燃哥哥’ 的底细。

……...

手术实施方案很快出来了,最迟两天后就可以正式动手术。聂向琛这两天一直跑来和秦筝聊天,连纳兰贺的黑脸都不再畏惧了。

他的理由非常充分,主治医师需要和小病人建立友好的医患关系,否则在手术台上小朋友不信任他没有安全感怎么办?

对此纳兰贺的回应是冷笑,“到时候我陪着我儿子进去,用得着你吗?”

秦筝这几天被几个护士姐姐和聂向琛轮番上阵讲述了他做手术的必要性,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了,现在对做手术这个即将来临的事件并不是特别紧张。但是好像纳兰贺还放不下心,情绪比他还不安,总担心到时候会出什么意外情况。

于是秦筝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纳兰贺,说一定没问题不会出事什么的。惹得旁边看着这个奇异场景的聂向琛不停嘟囔着到底谁才是爸爸啊,纳兰贺你太怂了之类的。

纳兰贺根本不予理会,只顾享受着乖宝贝的关心安慰之语。

*******

这天晚上,纳兰贺终于在电脑上收到了迟迟未至的秦玉母子这些年生活过往的调查资料。他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睡熟的秦筝,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提着电脑去了聂向琛的办公室。

几乎在浏览第一页的时候,纳兰贺就攥紧了拳头。

原来当年秦玉不是不告而别,她是在外出散心的路上被之前他破获的一伙跨国犯罪分子盯上后绑架走的。

因为迟迟得不到纳兰家的赎金,再加上当时他作为新上任的执行官惩恶除黑力度过大,一群疯子直接给他来了个计中计,让纳兰贺误以为秦玉已经被扔在国外,其实人被他们转手就卖给了国内的一伙人贩子。

几经辗转后就被卖到了李启手上,一个李家村出了名的流氓地痞,那时候的秦玉已经身怀六甲挺着大肚子了。

纳兰贺觉得那些文字如利刺般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脏,痛苦让他几近窒息 。他无法想象当初秦玉是靠着什么样的意志才护住了肚子里的孩子的。一个弱女子,甚至她还和大多数人语言不通,在狼环虎伺的环境里挣扎着保全孩子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纳兰贺逼自己继续看下去 。

李启是个五毒俱全的畜生,亲生父母都被他活生生逼死,买来的老婆在李启眼里自然不如猪狗。因为秦玉怀着‘野种’嫁给他,李启对一开始就她非打即骂。

不仅把怀孕期间的秦玉打到早产生子,后来仗着屋子偏僻左邻右舍也没人敢管他,直接把秦玉锁在房子里面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禁胬,连带小秦筝也被不允许踏出房门一步。所以直到秦筝四岁时,他们母子都没有走出过那个窄小的屋子。

因为 ‘担心’ 野种乱跑,李启在秦筝能走路时就给他脚踝上缠铁丝,后来更是想直接把小孩给弄成残废。据村子里面还有印象的老人说,李启的做法被秦玉拿着菜刀拼命自残的疯狂反抗给阻止了。

但是害怕之后便是变本加厉的报复,李启想出一个‘好主意’,叫上他在镇上结交的狐朋狗友隔三差五地一起来羞辱这对母子。秦玉和秦筝在这些没有受过系统教育的人看来都是低人一等的玩意儿,践踏她们对这些渣滓来说不过是消遣活动。

收集情报的人专门私下秘密审问了几个当初参与过这个活动的人,得知他们不仅肆意拳打脚踢秦玉母子,还曾玩过一个逼迫‘清高’的‘城里人’吃过狗饭的游戏。如果不吃就会遭受一顿毒打直到她们跪地求饶,还要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吃完。

纳兰贺总算明白之前秦筝问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但他宁愿永远不知道其中是这么的扭曲折辱。

他已经看到两眼通红,但仍自虐般继续滑动着鼠标向下。

秦玉是在秦筝刚刚满四岁的那个夏末死去的。

死因 : 殴打致死。

李启在镇上赌博输了钱,回来后就扬言要把‘野种’ 拉出去卖个好价钱。一直默默忍受折磨的秦玉听到后就和李启动手了。但是一个遍体鳞伤、身体虚弱的女人怎么打得过一个身强力壮还失去理智的男人?即使秦玉为母则刚疯狂到已经下了死手,但是还是被酗酒后凶性大发的李启给毒打到没了气息。

然后那个渣滓就这么扬长而去,只留下被铁链栓在柱子上眼睁睁看完母亲被活活打死在面前的小秦筝。

过了好几天,饿到奄奄一息的小秦筝才被一个叫李季燃的少年给救了出去。秦玉的尸体也是这个少年帮忙搬到他挖好的坟里去的。

纳兰贺看到这里终于理解了,难怪秦筝这么依赖那个季燃哥哥,这是葬母和救命之恩双重叠加的结果。秦筝会无比信任他实在是太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了。

后来秦筝在李季燃家过了相对而言比较幸福的一个月,然后李启回来了,准备把秦筝带下山去卖掉。对李启深恶痛绝的秦筝当然拼命反抗,然而当时李季燃去山上摘采药草了没有谁拦得住人高马大的李启,当然也不敢拦。秦筝就这么被强行抱着带走了。

有人忍不住告诉了李季燃,把秦筝当做亲弟弟的他当机立断跑着下山去追赶李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季燃真的把秦筝抢回来了。

后来便再也没有人见到过李启,当然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或者说这个渣滓死掉了才称了所有李家村里的人们的心意。

然后秦筝这两年便是和李季燃一家一起生活,直到《交换人生》节目组的少年们入住,李季燃去了外地,纳兰贺和自己的亲生骨肉才迎来了相遇的缘分。

纳兰贺关上电脑,双手撑着头不知沉默了多久,终于抬起了头,此时除了眼眶微红他身上已经看不见什么异常了。好像所有情绪已经被强行融入到骨血之中,现在的他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沉稳平静。

然后纳兰贺起身,打了几个他本以为此生不会再拨过去的电话,脸上甚至带上了足以令不知情的人神魂颠倒的一丝微笑,但如果有人能够听见他口中吐出的一个一个鲜血淋漓的字,那一条条狰狞不已的命令,结合他脸上那抹温文尔雅的笑便只会让人毛骨悚然、深刻体会到何为恶鬼索命。

“喝杯咖啡?”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的聂向琛举了举手中托盘,平静问道。

“嗯,谢谢。”纳兰贺挂了最后一个电话,转向聂向琛时脸上还带着温和有礼的表情。

“够了啊,在我面前还摆副面具恶不恶心啊。你肚子里几斤坏水我还不清楚?”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聂向琛不客气地推开纳兰贺坐下。

纳兰贺闻言只是笑笑,退了一步靠坐在沙发上。

“你要做的事确保都能收好尾?要不要我随便加个盟?”聂向琛试探道。

“这种被迫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当然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能解恨,”纳兰贺面上平静,“你不要插手。”

“OK OK,我不管,”聂向琛连忙表态,“但是你不要也做得太过火,免得惹一身腥。”他知道纳兰贺现在的政敌可是盯着他紧紧不放,巴不得纳兰贺失手犯错翻车,方便他们好踩着他上位。

“一次犯蠢上当得到的教训已经够了,”纳兰贺轻笑,“他们难道觉得我还会继续重复六年前的错误吗?”

用手势制止了聂向琛还欲说的话,纳兰贺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我去看看他睡得怎么样,你好好休息。”说着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不留一点反应时间给聂向琛。

“...艹,回避问题就只会逃跑吗?”聂向琛无奈苦笑。算了,既然纳兰贺让他不要插手他便旁观吧,免得打乱好友布置的计划。

咖啡真苦啊,聂向琛感叹,一个难忘的春天即将到来,有些人也该迎来他们迟到已久的冬季了。不知道这次动荡什么时候才会平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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