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的不舒服拉回他的回忆,实在没办法,只能将身体靠近桌子,用舌头去沾杯里的水。
沾了好一会儿,喉咙的不舒适才被水的冰凉压下,缓和了不少,也幸好杯里的水是满的,不然他这舌头长度还够不着。
在他不断地用舌头沾水的时候,突然听到似乎是手摸着木门滑动的摩擦声传来,他抬头顺声望去,是一个头发长到耳下,脸上带着一个纯黑色面具的男子。
黑色面具遮住了鼻梁以上的全部部位,留下鼻尖和嘴唇裸露在空气里,长长的刘海又遮住了额前的面具,实在看不清他有多大的年纪。
刚醒来的人眯眯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又没发现哪里不对,仔细打量了好几眼,终于发现了怪异的感觉出自哪里。
原来在面具的两只眼眶里,并没有看见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眼望去,只有黑漆漆的两个眼眶,实在有些吓人。
来人身上穿的是白色短袖衫,下身穿着宽松的休闲裤,他赤着脚站在门口,如果光看这身衣服,会让人觉得这人应该是很年轻的小伙子。
虽然是这样简单的衣着,但穿在这1.83左右的高个上,显得十分有档次,干净,弥补了长头发与黑面具带来的神秘感。
这衣服和裤子还有光着的脚,确实是自己昏迷前所见到的服饰,他咳嗽了好几下,清了嗓子才开口说:“你好,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司”。
说到这他短暂的顿了下,之后才迅速说:“我叫石泽之,石头的石,福泽满天下的泽,走之旁的之,我们年纪相差不多,你叫我泽之就行”。
听着房间里响起的沙哑声,白宇没有一点反应,他熟练的走进自己住了将近满月的房间里,光着的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顺着刚才声音的方位,伸手摸向刚刚自我介绍的石泽之,在碰到石泽之手的时候,石泽之忍不住的抖了抖,之后任凭对方轻轻地摸着。
石泽之盯着眼前的人,目光不自觉地往对方的嘴唇上瞄,实在不怪他这副猥琐样,这一张脸只露半张,还是下半张,只有这么点可以看的地方,不然要盯着人家的鼻孔看吗?
强行拉回自己的目光,石泽之感激地对眼前的人说:“谢谢你为我清理了伤口,现在感觉好多了,不怎么疼”。
果然,听了这话,摸着石泽之的手停顿下来,对方坐在地板上并收回摸着自己手的手。
石泽之瞄了眼,对方的修长的双手十分苍白,顺着往上望,才发现这人连仅露出的这半张脸也是苍白无比,毫无血色,相比自己这幅伤体,好像也没有好太多,似有同病相怜的意味。
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想起自己这幅样子,石泽之开口询问道:“那个,是这样的,现在我这身体伤得有些严重,我可以在你这里养些日子再离开吗?”
见对方不说话,他急忙补充说:“我保证伤好之后立马离开,绝不会打扰你,麻烦你的”,说着还举着自己的熊爪子发誓保证自己说到做到。
可惜他没发现对方没有看向他这发誓的手,只是点点头表示他可以住下来。
见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石泽之高兴的不断说着:“谢谢,谢谢”。
之后对方毫无反应地起身离开了房间,还真是个怪人,石泽之想,自己才这么一会儿,不是说话就是不停地做着一些小动作。
可是这个人却能坐着一动不动,不做多余的动作,不说话,只点了一次头,自己从未见过这样沉闷,冷酷的人。
想这么多干嘛,石泽之摇摇头,叹着气起身准备出屋,想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前脚刚踏出房门,就被映入眼帘的景色定住了脚步。
走廊下有一条仍然是木头做的小路,长度直达不远处的水塘处。右边有一棵高大的桃花树,树上的花朵相竞绽放着。
微风轻轻掠过,飘落几片花瓣,花瓣扬扬洒洒地落在地上。一条较粗的横叉枝干上系着两条绳子,一条秋千就这样静静地垂直而立。
长梯两旁生长着许多鲜艳的小花,光明正大地显示着夏天早已来临。再往前,长梯直接建立在水塘之上,直达水中央。
而在水塘周围都生长着无数的芦苇,一半长梯被高高的芦苇所包围,芦苇花絮飘扬在空中,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炫目。
如此良辰美景,把石泽之这些天因为辛苦奔波所带来的不堪,疲劳都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石泽之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走廊下,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整个人呈大字形直挺挺的,任由暖风吹拂着自己的身躯,洗涤自己的心灵,有一种遁入空门的错觉,无拘无束,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