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您擦擦吧”黎添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衣服。黑衣人像怕被别人碰,躲闪着把黎添往一边推。越被推,黎添越往前凑:“快把兜里手机什么掏出来!都湿了!别进水了!”“不用你管!赶紧走!”黑衣人瞪着眼睛,拼命护住兜,好像里面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越是这样,黎添就越纠缠。本来衣兜就浅,再被黎添这么一扯,兜里的手机钥匙统统掉在了地上。
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一根针管。
黎添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这个是……”黑衣人的眼神忽然慌张起来,对上了黎添怀疑的眼神,瞬间瞳孔睁大,转头便跑。刚跑了没几步,就被从一旁窜出来的廖炜扑倒在地上。
“想跑?”廖炜扯出手铐把黑衣人的手腕拧到后背拷在了一起,两个警察赶过来把地上的两个人扶起来,把黑衣人押上了警车。
“没事吧?”陆峋拍了拍廖炜的肩膀问。
“没事!能有什么事!哎!有烟吗?来一根!”
陆峋摸摸兜,烟早被自己抽完了,只剩个打火机在兜里躺着。
离小吃摊不远有个小超市,白色的卷帘门城墙似的堵在那里,上面还粘了一张纸:店主今日有事,故停业一天。超市歇业,只能换个地方买烟。超市的南边有个便利店,店面十分简陋,如果不是超市歇了业,估计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便利店的存在。小归小,不过想买个烟倒是绰绰有余了。屋里是一对老夫妻。老头蹲在门口拿着本子不知道在写什么,老太太站在柜台后面用抹布一遍一遍地擦着玻璃,看到陆峋和廖炜进屋直接把抹布放下,满脸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笑得很牵强。
“要点儿什么?”
“黄金叶。”陆峋指了指老太太身后的货架。老头就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写着笔记,也不吱声。“大爷这是……干什么呢?”陆峋笑着随口问了一句。“啊……他没事就喜欢写写日记什么的……烟十五。”老太太的面部表情十分不自然,眼珠四处转动,明显是在撒谎。廖炜顺着老头的视线看过去,宋宇正在给顾客摊下一个煎饼。
“大妈,那家卖的煎饼有那么好吃吗?那么多人买?”
“呵呵……不知道,没吃过……应该挺好吃的吧……”老太太明显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目光躲闪,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廖炜悄悄地站在老头身后斜睨了几眼笔记本,看到内容的时候他立刻僵住了。
那是关于宋宇行为的记录。尽管上面的笔迹歪歪扭扭还有许多错别字,但时间,地点,以及行为举止,每一部分都记录得相当清晰。
廖炜回头给了陆峋一个眼神,陆峋立刻就明白了。
“我是警察,想和您了解一下那个卖煎饼的人的情况。”陆峋亮出警官证,言语间铿锵有力。老头听到陆峋的身份,浑身像过了电似的一哆嗦,慌慌张张地想合上笔记本,却被廖炜从后面摁住了。
“对不住了大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3
“得,被耍了!”杨舒啸把检测报告递给陆峋,“针管里就是普通的葡萄糖,你那边怎么样?”
“那小子也是被人利用的,就是一个找兼职的学生,有人告诉让他在小吃摊旁边蹲几个小时之后把这个针管放宋宇那里,而且不能被警察发现,事成之后会给他钱。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在撒谎,应该是真不知道,让人当枪使了。”
“那他跑什么啊?”
“心虚啊!他说当初一听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有钱赚就没细问。”陆峋捏了捏鼻梁,“他们能玩这一出,就说明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不过便利店那个大爷应该是他们布置的眼线。这么一弄,咱们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会放在那学生身上,谁也不会注意。要不是廖炜要抽烟,又碰巧超市歇业,这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
“这案子越来越不简单了……”杨舒啸摇摇头。陆峋抬眼,脸色阴沉得可怕。
“通知所有人,半个小时之后开会!”
陆峋进厕所的时候方昱珩在洗手,等到陆峋已经上完了厕所,方昱珩的手还没洗完。
“职业病。”陆峋从方昱珩身后绕到洗手台前,把手放水龙头底下冲了冲,又挤了一坨洗手液,在两手之间乱抹一气。
“手洗不干净会滋生很多细菌的,”方昱珩看着镜子里的陆峋扬了扬眉毛,继续用六步洗手法清理那双指节细长的手,“好好洗手是良好的生活习惯,花时间洗把手洗干净,也比以后惹得一身病强。”
陆峋关上水龙头,把手上的水珠甩了甩,转过身靠在洗手台上看着方昱珩的侧脸。
“这么嫌弃我还来警局当顾问……我能问一下您是出于什么心态吗?”
方昱珩关上水龙头,拽出纸巾擦了擦手。
“孙局最开始找的顾问是我的老师,不过老师最近在进行学术研究,就让我来救急了。既然能到警局来做顾问,所以陆警官——我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吗?”
陆峋脸上有点挂不住,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眼睛也躲闪地看向地面,但是表情还是有点不服气。方昱珩把纸巾团成一团扔进了纸篓,留给陆峋一个深蓝色的背影。
“哎!一会儿别忘开会!”
“知道!”方昱珩头也没回摆了摆手。陆峋盯着方昱珩离开的地方,直起身子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