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啸叹了口气。

视频播放到6：12左右，那人转了个身，脸部直接暴露在了镜头下。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带着口罩，眼睛上方有一颗痣。尽管手段娴熟，但是略有些紧张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其实这还多亏护士长了。前些天护士长怀疑有自己人偷药，就把手机藏在了架子后面录像。结果就把这个拍下来了。”方昱珩接过手机，把视频给杨舒啸传了过去。

“还是有点难办啊，戴着口罩又看不清脸。”

“她是我们科的孙护士。护士长说她今天碰巧请了假，估计是逃跑了。现在去追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3

“陆队，人押到了！”廖炜闯进办公室，把一整瓶水都灌进了肚子。水从嘴角淌了下来，廖炜胡乱地用胳膊擦了擦。

“这个孙婧啊真是没有经验，说要跑转眼就在网上买了一张高铁票。我一查身份证就直接查出来了。幸好我们提前联系了火车站警务室的人，不然估计她这会儿都已经跑出市里了。”黄逸舟拿着手机念叨了一会，满脸都是得瑟。

陆峋走进审讯室，看见孙婧正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长发垂到了额前，丧气得不成样子，活像柳冰的□□。孙婧听到有人进来了，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对上陆峋投过来的眼神，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说吧，”陆峋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扔，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警服衬衫把肌肉线条完美地勾勒出来，“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语气不是很强硬，也不是很激烈，但是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几分。孙婧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耀眼得让人抑制不住地想看，却怕被那光芒灼伤。

“一……一个男人……我，我不认识他……”孙婧畏畏缩缩地抬了下头，又马上低了回去。

“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他手里有我的照片……”

陆峋没答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孙婧，意思让她说下去。

“这个人是在某一天用QQ突然联系我的，说让我帮他做事。我又不认识他，当然不会同意！后来那人就给我发了照片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同意他就给我放到网上去。”

“什么照片？”

孙婧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就，那种照片，我以前和人家约……”

“行了，继续往下说。”陆峋适时地打断了她，孙婧带着略有感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也不知道那几张照片是怎么到他手里的，就很害怕，想报警。但是那人说，他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我前脚报警，他后脚就会把照片发出去……”孙婧的两只手不停地做着小动作，脸也变得通红，明显很紧张。

“所以你就答应他杀人？”

“他当时没说杀人！就……说让我在老爷子癫痫发作的时候加大药量……”

“你是个护士啊，难道你不知道加大药量会死人的吗？”

“我……我急懵了！就没想那么多……而且当时医院还在评先进个人，如果这照片要是被传出去，我不但评不上，还会丢了工作。于是我想，就答应他了……后来他把我拉到了一个群里，里面算我一共有七个人，都是被他要求做任务的……而且我们每个人都有把柄在那个人手里，我们七个之间互相也都有把柄……”

“那你们那个群还在吗？”

“昨天出了事之后我就被踢出来了，但是群资料还在。”

陆峋向站在一旁的小警察招了招手，说了几句话，小警察听后便走出了审讯室。

“那你们是怎么拿走药品的？”

“他会事先告诉我们地点，然后我们根据地点去找。至于这个人，我们从来没见过……”

陆峋坐在那里，手上的笔来回转个不停。

“警官，”孙婧忽然攥了攥已经冰凉到麻木的手，“我把知道的都说了……可以不可以……从轻处罚？”孙婧自知是无用的乞求，最后四个字声音几乎低到了地底下。

“你现在涉嫌故意杀人罪，但是属于未遂情节。如果你在我们的调查中积极配合，法院那边我会和他们说的。”

“谢谢警官！”孙婧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满脸感激。

“对了，那个薛阳，是你们群里的人吗？”

“不是……”

“那他……”

“你们听过二十年前那个‘睡美人’的事情吗？他爸爸，就是当时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