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迷迷糊糊睁开眼,陌生的的女人坐在一边写着什么,自己躺在洁白的床单上,一阵风好巧不巧地吹进来撩开轻薄的窗帘,女人就在这样的情景下开了口。
“你在走廊里昏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还记得自己原来在干什么吗?”女人嗓音很温和,叫人觉得安心。
但解云第一反应不是考虑自己的身体,而是楞楞地问了句:“是老师吗……”
“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解云还是很呆滞,撑着坐起来,老师要扶但被他拒绝了。之前的事情一下子涌入脑海,从开门到鬼打墙,甚至连被开枪击中头颅的感觉都清晰无比,解云的耳膜又开始疼了,他捂住耳朵喃喃自语:“嗯……记得……不对……”
回忆像开花一样绽放,迅速而艳丽,然而紧跟而来的便是凋零,解云想起现实,在现实里他只不过站在了原地,这一瞬在时间上可以说是不存在,所有的人和那些短暂的经历,没有什么能证明,只有在回忆,他们才笑得鲜活,怒得真实。
老师显然有些担心,伸出手抚上解云的手,柔声问:“怎么了吗?”
解云一时间难以回答,只是盯着床单,接着环顾四周,一切都好像摇晃起来,又好像没有。他想试着逼自己去相信那一切,告诉自己那都是所谓铃语的作用。
当回忆也褪色,就再没有什么能够支撑他们了。
解云爬下床,不顾老师的劝告,摇摇晃晃地撞出保健室,跟着记忆闷头往走廊里跑,招来了许多同学诧异的眼神。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有疑惑,巨大的疑惑,他渴望去看清它,揭开神秘的面纱触摸到那个真相。
终于到了差不多的位置,解云仍是上气不接下气,他没有看到单扇的门,只看到一头卷毛的小少年。
叮咚,解云掏出手机,上面写着“对不起”。
“啊……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如果我不瞎问的话,是我自己的关系啊……”解云朝君生支支吾吾地解释,对方却还是低着头。
“对不起。”
“没,没什么好道歉的吧!”
“……”
“我还在你们组织里吗……”
一句还没出口解云就看见君生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什么秘密。
君生的手有点凉,解云甚至都不敢呼吸,好像再动一动面前的人就要融化了一样。
“那,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个吗?”解云叭叭叭打字问道。
小卷毛点点头,随后又拿起手里的本子塞进解云手里。
黄黄的封面,正儿八经是一本魔法书该有的样子,摸起来凹凸不平,精细的纹路雕刻在上面。明明很厚,却掂不到什么重量,这大概是就是书自己本身的特性吧。
君生退开两步,两个人的距离恢复到一开始的样子。
解云张口,又无言,一时间说不出话。
叮咚。
“再见。”
解云愣了一下,忙不迭回答:“再见。”
然后空荡荡的走廊,莫名有些凄凉,像黄色树叶打旋儿飘落的秋天。
解云一脚接着一脚踏着步子,左一下右一下,心里的节拍早就乱成一团,远远看上去还有点醉汉的风韵。
这学校里哪会有醉汉,学生是禁止喝酒的。
就算到了社会上,每个人都只能喝四瓶,白酒只有两杯,再多,就要醉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连忙摆正身体,可身体不太听使唤,耳根还有些发烫。
解云低下头狠狠咬了自己的下唇,好让那残留的触感赶紧离开。
这个神奇偏方奏效很快,解云如获大赦地仰头叹了一口气,才感觉到手里还拿着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