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惨主在书里我还不能喜欢上他这个角色,现在他本人在我面前,我更不可能对他产生兴趣。总结起来的话,我现在也无法把他当成角色来看待了,只是我想或许玉哥都比我能理解他,更不用说我也不想去理解。或许每个人来异世,如果是知道剧情的话,都会想有所作为,会选择这两个主角的其中一个,帮他们改变命运吧。
但我不想,还是尽量不要有交集吧,我并不想我家跟着趟这条浑水,收起不动声色打量两个主角的目光,我点点头致意算是尽了表面上的礼数。
老爹见到我身后的大姨母露出了一个可以说是困惑的表情,又见着走进来的玉哥和表嫂,低下头,可以听到他的簪子上的吊坠与头冠撞击的轻响,像是自顾自在分析一样沉思了一会儿。
在老爹暗地里对两个主角翻了个白眼的情况下,父亲在主位上开口了:“这位便是犬子,顾呇。”姓顾名呇,字海晨,便是我在这异世里的身份了,顾呇是三声,这字是生僻字,还是多音字,听得有些骨气的错觉,另一个读音同闷,倒是有点意思。
见父亲朝我眨了眨眼暗示,便知道了还没来得及和我叙旧的父亲也是刚刚在我谈话期间过来的了,而老爹似乎是在两个主角刚到的时候来的,我相信作为那位夫人的老爹是不会做出翻白眼的动作的,也不会见到大姨母后表露困惑。
几乎是我在先前担忧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了,明明没有说出来,却意外有一种乌鸦嘴的错觉,给大姨母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她去侧座,代替父亲与两位主角周旋,自己也迎上去站到了父亲身侧,近距离传音过去给父亲和老爹交代了几句已经掌握的现状和这部分的剧情。
“要同意他们留宿?”父亲挑了下眉,单肩小幅度地抬了抬,这动作不难理解,他身上的衣服比戏服要拘束得多,这地方顾家比他待过的剧组要舍得花钱,显然他先前的镇定和家主风范都是靠他不言自威和演技的加持撑下来的。
听他的传音入耳,跟着在他背后的椅背上点了一下,示意没有错,我没有要改变剧情的意思,既然原文中没有太多的描写,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原因有可能就是惨主根本没想着要打听,亦或是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从他的态度上来看,他的确不怎么清楚,连嫡子在世面上传闻“没有”气力都不知晓,那就少说少错,省得暴露了,功亏一篑。
他现在眼里也许只有那原主角付子生了吧,别的都看不见,也不消说,这付子生从小就有张好皮囊,只可惜是个外风流里痴情的人,除了那白月光别的都入不了眼。
付子生在这个时间点还是筑基的境界,而赵敬惨主是心动期,说实话两个人都是来历练的,更不用说惨主是刚过来,基本上还是一张白纸,相当于小白穿上了混乱紫装,心动期容易被诱惑、迷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赵敬干脆隐藏了修为,这两人都不够看的。
老爹听了我说的对方的修为境界更是忍不住又想翻一个白眼,在传音里言辞尖锐地开口,像是发泄刚过来的不满:“阿晟,你现在就收回那句犬子,对他们用什么谦称,别给这种人脸,想要骗吃骗喝?怕不是听了我们顾家在这里的地位才来碰碰运气,我们家在江湖上的名声倒是以君子著称,可我不是,这还要便宜两个菜鸡?谁管他们是不是主角,破坏剧情树又怎么样?”
哎,老爹就是暴躁又口不择言,幸好也没有忘了要传音来说,就算那两人境界低,五感也算出色,如果是他照常的音量谩骂的话,现在就是全听了去的尴尬了。
“爹,别激动,你看父亲表现,等会儿我跟你解释,你也得给我说说好端端地,你怎么晕倒在你那几个机械脑壳旁边的,也难说我们来这是不是和你晕过去有关系。”被迫转过头去看他,与他对视,我再次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那套女装,显然我家老爹还没有回过神来观察自己的服装,现在为什么我爹是女装大佬这点是不为人知了。就算原来的“夫人”有机会回来,我也不会有那个胆量去问他,总觉得就像是一个死亡flag一样,不立不去触发最好。
父亲准备了一番说辞,与我对了对,便咳嗽出声,示意大姨母不用再转移话题。
“想必家主是有决策了?”赵敬见我们收起了面上的表情,显然是有话要说,他赶忙露出了一个算得上友好的微笑,但是话语上他还摆出了修仙者的架子,也不知道是谁推荐他来顾家求借宿的,原文中只是提了一个佝偻却看上去面善慈祥的老人,推荐他们来闵城最大的君子商家投宿。
现在从旁观视角来看,这老人的建议倒不是真的那么“友好”了,甚至有些包藏祸心的意思,再怎么君子,也不会随便答应一个学徒一个低境界的人,想必那老人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们真能进来也不过是因为我父亲才刚过来,还不明白状况,才会对下人说放行。
可以推断的是这根本不是巧合,有人在暗中引导事情的发展,这种动作让我想到了我喜爱的那位角色——雨,《意外穿越》毕竟不是从反派角度来的,有些赵敬没有查到的,没有看到的,就永远是灯下黑——就像是这次有人引导了他和反派所在的顾家接触,在没有确认这到底是世界规则的操纵还是人为的带动的情况下,无法得出结论。
“并非如此,这事全凭我家夫人定夺。”父亲动动唇开了金口,让我还在推测的思考环歪出去了一个度,卡住了,连老爹的眼底都泛上了一丝惊讶,显然对于突然把话题抛给一直表面上装作哑巴的他感到奇怪。
该死,怎么不按说好的剧本来?一个两个都是皮这一下很快乐,怕不是戏瘾上来了谁都挡不住,但细想之后,可能他只是想叫一声夫人,这因为有了气力驻颜在年轻时代的老头子闷骚得很,知道这张面孔是让老爹陷落的黄金时期。
“老爹。”眼神暗示了一波有成见的老爹,扭过头去打量那位惨主的表情。心里唏嘘的是再忍一会儿就结束了,写实的虚伪惨主在我面前真的是特别碍眼,我讨厌的点全部都放大了,还往我眼里凑,他对从修□□里的商户人家的嗤之以鼻和看不起已经昭昭然了。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没想到,天子脚跟前的大户商家怎会是一般人?
“看不出家主这般地位的也是一个痴情人。”赵敬笑了笑,收敛了眼底的揶揄和艳羡,放下了手上一直在把玩的茶杯,飞快地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付子生,这话暧昧得也不知道是在说付子生还是在说自己,如果是说他自己,倒是可以把那个“也”去掉了,这人心中没有逼数的吗,好意思这样说自己?
或许也就他这么心大,才会让顾家也成了这略写的部分,自然也就错过了见反派的最好机会——他们只说是需要借宿四日,借宿期间也只是需要修整的时候在,他们要除的妖算是对他们来说难度较大的,不然也不必腆着脸来求人,预计里四日的旅店他们支付不起。大姨母口中会在后天为收义子办得轰轰烈烈的宴请也没得见上,文中提到那天夜里他们没能回来,带伤上了山,去了寺里借宿。
我还真是不想让他和雨碰面,如果雨现在是拥有着天真的残忍和不经世,那就是一块璞玉,如果他是心机深沉的人,那么我就不能够破坏他定下来的计划。
就算他成长了,也有不变的部分,而我相信我能拿捏得当。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我产生了想要知道他眼中的世界是什么颜色的想法,即使被抵触,也只是带着困惑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颊,如果一切都如他所料,或许我会成为他的那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