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过肩,他站在原地没多久忽然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心计如此,若是长大了,哪还得了。
“大人。”
不知不觉间,身后走上来一个身影,南燕侣有些烦躁的转过身看他,见只有他一人前来,蹙眉道:“贯尔人呢?”
祁贞:“属下方才回府过,贯尔她还未归。”
“这一个两个的……”南燕侣踱步愈急,他站定忽然愠怒道:“都搞什么鬼!”
祁贞看他脸色不好,心里一时有些诧异,他跟在南燕侣身边少说也有十多年了,从来不曾见这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现在要去找么?”
南燕侣看他:“找什么找?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我随时随地看着,我是他爹还是他娘?”
说着,他拂袖一挥,气冲冲地朝着廊桥边的石阶走去。
祁贞连忙跟上,“大人,你现在去哪儿?”
南燕侣板脸道:“出宫!”
祁贞:“……”
.
血,满天都是血。
流了一地的血浆还有那个倒在血泊里逐渐失温的自己。
肌肉上突然一阵痉挛,他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就感觉……
有人在踢他。
“喂,睡够了没有?”
桓彦尝皱了皱眉头,一对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小片阴影,他颤动了眼睫,忽然有些艰难地睁开眼。
“我……”
“你没死,命尚在,地点山洞,老子是江湖人称天下第一大盗帅,少废话,闭嘴。”
这语调拉的缓且柔,甚至有十分的惬意,只是难免听得桓彦尝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这人,有病吧。
领口忽然被人一把拽住,他整个人被拉了起来,就看见眼前有个单膝微微着地的男人,眼微眯,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冷冷的泛着丝笑意。
“你有话问我?”桓彦尝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将视线移开,在山洞内巡视了一圈,这山洞内怪石嶙峋,小且窄,潮且湿,除却被地上的火堆笼罩的这一片方丈之地外,越往深看越黑。
“没有。”卷舌音似乎是心情很好的看着他,那眼神在他脸上流连了好几回,虽然有些人自以为很温和很友好,但是桓彦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眼神带着一丝挑衅。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伸手一把推开了卷舌音,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松开了手。
脸上的神情出现一瞬间的错愕,卷舌音站起身,似乎是读出他心中所想,哂笑一声道:“没实力的喽啰软脚虾才会拿根没用的破绳子绑人。”
他这意思是,自己很强大,显然不怕他跑掉。
很好嘛,年轻人,够狂妄。
桓彦尝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撑着石壁站直了身子,视线在男人的身上缓缓巡逡着。
透着抹犹豫、疑惑和一丝异样。
男人的身躯很高大,甚至比南燕侣还要高上半个头,一身漆黑的束衣箭袖紧实的贴在身上,甚至能透过那身黑色衣料下看到那结实且令人血脉偾张的肌肉,腰间束着一条皮制的革带,过于简单的装饰让他显得分外干练有力。
尤其是那两条被齐膝的黑色长靴包裹着的长腿。
如果是在以前,这种人让桓彦尝遇见了,他一定会找人家要个联系方式顺便喝杯下午茶聊聊天什么的,必要的时候以兄弟相称,然后再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的将其撂倒。
但是……
他现在完全没这个想法。
如果硬要他现在用一句话来概括此时的所见所闻。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字。
骚。
“你为什么不杀我?”
卷舌音笑了笑:“年轻人,不要满口打打杀杀。”
说着他很快转了脸色道:“我这人有个癖好,不杀三种人。”
桓彦尝看他,眉宇微抬:“哪三种?”
“老人,妇孺,长的好看的。”
“……”
今天他是碰见了个神经病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