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开话头，南燕侣也趁机寻着杆子爬，“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嗯。”桓彦尝颔首：“你听说了么？”

“什么？”

“那位刑部尚书的丧事。”

南燕侣震惊：“王牧他……”

“是他弟弟王寄。”桓彦尝道：“我听祁贞说过这事，他弟弟当日不是和你一起进了诏狱么？”

南燕侣似乎才想起来这茬，当日进去的还有大理寺的薛大人，只是可怜薛大人没能撑过去，想到这里他有些惋惜：“那位王大人他也没逃过么？”

“话是这么说……只是他却不是死在诏狱。”

桓彦尝看向他的神色带着抹犹疑，他斟酌道：“外面都说王寄的尸体是在出事后近两个月才被抬回刑部的，虽然是冬天，但是尸体表皮已然脱落，面目全非，只是幸在尸体埋在冰雪里，没有腐烂至骨，经仵作验证，发现尸体非正常死亡。”

南燕侣道：“那怎么死的？”

“胸口被重创，心脏爆裂而亡。”

桓彦尝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心跳莫名加速，“而在诏狱走水时有两名狱卒也不幸丧命，死因与其有相同之处。”

南燕侣：“……”

心脏莫名紧缩了一阵，南燕侣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神色紧张道：“那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了么？”

桓彦尝忽然笑道：“没有，只是诏狱走水不少人都跟着丧命，幸而南大人运气不错侥幸逃过一劫。”

南燕侣：“……”

闻言，南燕侣觉得喉咙有些发紧，直到三番四次打量桓彦尝那张带笑的面容后，他才觉得手心发凉，心底寒气渐生。

“你在怀疑我？”

桓彦尝问出这话的时候，南燕侣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了，毕竟他伤过桓彦尝，身上一直隐藏的秘密被人所知晓，就好像将自己的致命弱点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而那死去的尸体又恰巧死因奇诡，重伤后的伤口一非利器所伤，二非意外所伤，那么……就算桓彦尝怀疑是他所为，也实属理所当然了吧。

“没有。”

然而桓彦尝很快做出了回答，在南燕侣胡思乱想之后。

他眉头意外的一挑，问道：“为什么？”

“是有人怀疑这件事。”桓彦尝叹了口气，“并且这个人身份特殊，若是真找上麻烦来，我怕你在劫难逃。”

“不会是……”南燕侣心里一个咯噔，只是随即想想，若真是萧和湛，可他跟他也没什么实际的仇怨，能怎么查到他身上，再者这事儿没头没脑的，就凭他安然无恙的从诏狱里活了下来吗？

虽然这确实算是百年来难得一见，可也不能这样凭空污蔑人吧，他也不能算是安然无恙，毕竟身上挨得杀威棒到现在都还有伤疤未消呢。

只是联想到自己那晚神志不清的伤过桓彦尝后，他心里确实是存有很大的不安，以前不怎么以为意，可现在什么都清楚了，他才觉得……事到如今，自己的嫌疑不才是最大么？

“这些事容后再说。”桓彦尝看他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不禁上前按住他肩膀，微微一笑：“我信你。”

“……嗯。”

南大人看着他愣了愣，突然心生暖意，觉得桓彦尝这人似乎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合他心意了。

就在两人还要再说些什么时，方才紧闭的大门后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南燕侣一顿，迟疑着转过身去，由于之前和桓彦尝谈过的那件事，他心下难免有些忐忑，桓彦尝却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笑道：“我去开。”

他抄着衣袖走至门口，右手伸出搭上门闩，随口问了一句：“是谁？”

“是我，林殷殷。”

门后的那一头传来一个有些清脆娇嫩的女声。

手指突然僵住，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桓彦尝下意识偏过头去，就发现南燕侣也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突然浮现出一丝丝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