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一进大殿,皇帝不等他请安就劈头盖脸怒斥:“魏明,上次你当着一众大臣的面,残杀伪皇的时候,朕就说过你,遇事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这才过去几天,你又在京城大肆杀虐无辜百姓,朕刚登基,你又是朝中重臣,你这样何以服众,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你我!”
魏明懵了,没想到孝帝竟会如此大发雷霆,小声争辩:“臣弟没有滥杀无辜,他们毒害魏国生员书生,倒卖人口,逼良为娼......,”
孝帝怒意更盛:“这些罪名没定下来之前就是滥杀无辜,朕跟你说过多少次,遇到事情,先忍耐一时,等定了罪,收进监里,还不是随你怎么弄,你怎么就听不进脑子里!”
“现在不是在湘州山高皇帝远,让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就连现在朕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御史在记录着”,孝帝指着一旁文案上奋笔疾书的御史说着。
魏明瞥了御史一眼,那人不为所动,继续提笔急速写着。
“早知道,臣弟进御史台算了。”魏明心里火气再大,也不会当着孝帝的面发出,愤愤的嘟囔一句。
“你看你那不思悔改的样子,这次朕不能姑且你,回去把《魏律》抄写十遍,拿给朕看,如果再犯,就不止抄《魏律》这么简单了。”
魏明被骂了一顿,心情十分不爽,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孝帝如此跟自己发怒还是少见,他现在拧着脖子,不想请罪,又不得不请罪的时候,外面太监来报:
“陛下,顺天府府兵满城抓一位叫柳公子的倌人,说此人企图杀害府尹家的徐少爷。”
皇帝原本就在气头上,听了之后更加发怒:“得到朕的应允了吗!竟然私自满城派兵,是想造反么,朕竟不知,顺天府尹何时有如此大的权力,竟能私自调兵满城抓人!”
魏明的火气也立刻被挑起来了,魏明想起子绪哭的说自己杀了顺天府尹的少爷,害怕连累自己的样子,就心疼不已。
可若是真杀了那货还好,竟然没杀死,还敢满城通缉子绪!
他上前一步说道: “简直欺人太甚,子龙兄,臣弟咽不下这口气,这个徐少爷强迫臣弟的人,柳公子就是臣弟的救命恩人。子龙兄就是杀了臣弟,臣弟也不要受这种委屈。”
“臣弟的救命恩人,被那些人当物品一样卖到南馆当倌人,还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若是今晚再晚一步,臣弟那小恩公就死了,救命之恩如何抱?”
孝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这样一想,那阿明的确是受了委屈了,于是心稍稍得软了下来。
再加上,徐府尹的儿子为了私欲,竟能私自调动府兵,在皇城横行霸道,简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又想了想,这些事加事,叠在一起虽然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既能解决魏明的烂摊子,又能将顺天府换成自己的人,皇帝思虑了一会儿说道:
“你今晚做的荒唐事,朕让朱修,沈庆之给你料理干净。徐府尹无视王法,不经允许,私自调动府兵一事,你去处理吧,记着,别光顾着泄私愤,要依照南魏律法来办!”
魏明大喜,简直要跳过去拥抱子龙了,虽然方才骂他,但还是给了他这么一个出气的好机会,魏明千恩万谢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呵呵,敢碰本王的人,本王玩死你这顺天府的徐少爷!
孝帝叹气,又连夜召见禁军统领朱修,沈庆之觐见。
沈将军已经得知魏明刚才在皇城里滥杀无辜之事,又一听,皇帝竟让自己去给他摆平,难平心中怒意:
“陛下,江夏王已不是十几岁的孩童,且身居太尉,尚书令要职,做出如此草菅人命的事来,这让朝中大臣如何信服,这样的江夏王如何担当的起治国大任。这次陛下帮他遮丑摆平了,那下次呢,陛下难道要一直这样纵着江夏王不成。”
“朕警告过他了,不会有下次了。朕也罚他了。”孝帝眉头皱的更厉害。
“抄书这种也算惩戒?!依臣看,不如削了江夏王的五万食邑。陛下身为武陵王时的食邑也才两千食邑而已,荣王,宣王的食邑最多也不过四千,而江夏王竟是他们的十倍之多......,”沈将军话还没说完,就被孝帝打断了。
“不妥,这是皇爷爷,祖皇帝的时候,给老江夏王皇叔定下的,当初魏明继承王位,连父皇都不敢给他减食邑,朕更动不得,更何况朕也靠他着食邑养着这么多年。”
沈庆之继续上奏:“陛下,若我是江夏王,必会考虑陛下处境,将这五万食邑主动降为五千,更何况,江夏王的五万食邑当初能养湘军,如今也能养他青州军,不得不防......,”
“住口!”孝帝喝止住了沈庆之。
“庆之,朕知道你于阿明素来不和,但阿明从未在朕面前诬陷过你,更不会试图挑拨,朕乏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休要再提,你们下去,把朕交代的事情做好了。”
沈庆之请罪跪安,同朱修一起出了孝帝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