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这些日子里,江夏王白天忙着应酬皇亲大臣们拜访,子绪胳膊上的伤好了很多,便带着王爷事先给他准备好的贺礼去顺天府尹柳元景府上拜年。
柳元景夫妇十分欢喜的拉着他问着问那,最后还硬塞两个红包在他手里说是压岁钱,子绪心里暖暖的,没有推拒收了下来。
而后又去了他的香草院看望行生,行生被柳家人照顾的很好,只是因为身上的伤太重,还不便起床行动。
他侧卧在床榻之上,对着子绪点头行礼,苍白憔悴的容颜,依然掩饰不住姣好的面容,原本就不丰韵的身材,重伤后更显得瘦小纤弱,令人心疼。
子绪至今为止和行生的仅有三次接触,且每一次都是匆忙又凶险,第一次在南馆,行生给了快饿晕的自己两个糖,并告诉自己侧门通道,让自己逃了出去。第二次,在王府后院,行生被鹤公子陷害毒打时,自己过去救下了他。第三次便是被宴儿陷害,行生不顾一切的为自己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有些感情不需言语修饰,却温暖亲切,刻骨铭心。不需要礼尚往来,却能彼此交心,相互扶持。
和张瑞,文远山不同,行生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两人在相遇相识在危难之中,彼此都深信着彼此是良善之人。
子绪扶起给他行礼的行生,说道:“你伤还没好,别乱动了,在这里可适应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尽力给你弄好。”
行生点头一礼:“多谢公子关心,托公子福,行生在这里一切都好。”
又面带担忧:“王爷可还在误会公子您?”
子绪笑道:“没,都说开了,没事。”
行生面带惭愧:“这次都是行生的不是,轻易被宴儿利用,让您受到他的钳制。”
子绪忙道:“别这么说,他是存心害我,倒是连累了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都仿佛知道对方的心思一样,俩人都不在这事上说辞,只是互相感激一笑,子绪过来的时候给行生带了些王府酥糖,糕点,还在街上买了些各种小吃点心,让江岚都拿过来,看着行生吃了些。
子绪还是怕这里的人对行生照顾不周,毕竟自己在柳家的身份也是比较尴尬,仔细观察了香草院的几个丫鬟小厮,见他们伺候还算尽心。
行生看出了他的担心,宽慰他道:“公子放心,行生在这里过的挺好,而且柳将军也时常过来探望行生。”
子绪带着些歉意:“那便好,我其实很想把你带到王府的,毕竟离我近些,我也方便照顾你,只是王爷他.......”
子绪心里犯愁,上次闹那么一出,让他不敢带行生回府,怕王爷生气连累行生,江夏王那人连自己对江岚他们笑一下,都要闹脾气醋上一会儿......
行生感激一笑:“公子放心吧,行生在这里过的挺好,等行生身体好些了就帮公子打理香草院,也算是找到事做了。”
子绪想说,等他身子养好可以帮他办一个身份,让他回归自由身,做些想做的事情,可话到了嘴边就停了。
他和行生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种人,若没有坚固的靠山,或者强大到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在这世上总会遭人欺负,有时候长的一副好相貌真的能给自己带来灾祸。
即便是自己当初若不是遇到了江夏王,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即便是活着,过什么样的日子也是不堪设想。活在这样一个世道上,有很多事不是你努力就能做到成功的。
子绪心中无奈,跟行生说了很多让他照顾好自己的话,留下了些银钱,便离去了。
刚进王府,就被管家接着:“柳公子,您可回来了,王爷正找你呢。”
子绪衣服都没去换,就赶紧赶到承恩殿,江夏王看到他就撅着嘴巴问道:“去趟柳府要这么半天么?”
子绪心中明白,王爷在醋行生,心里暗暗叹气,明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也说开过了呀。但却也不敢顶嘴,只是低头不语。
江夏王拉他坐在塌上,说道:“过来,让太医给你看看。”
子绪坐下后,站在一旁的太医就走进来,细致的给他把脉,看舌苔,检查胳膊上的伤口愈合程度。
良久说道:“公子手臂上的伤已经养的很好了,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
江夏王皱着眉头再次问道:“你再仔细看看。”
子绪不解,不是看胳膊么?太医也不解,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又仔细的切脉看诊,而后又说:“柳公子确实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