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沉把资料放在黑色办公桌上,靠在椅背上沉思,即使这是他也没有将外套领带弄乱。
回想一个星期前,一位妇人不知在大厅坐了多久,恰巧碰到他从S国回来,这位妇人好像不是第一次找心理医生:“医生,这是我儿子的资料,我知道您治病从来没有失败过,希望您能救救他。”
是的,成沉年仅27岁就已经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了,在整个学界也是享有美誉,至今接手的198个病人,无一败例。
时天宸,是第199个。
“我前前后后找了我自己都数不清多少的医生了,却还是没能治好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
透过300度的眼镜看向妇人,穿的是名牌,烫了卷的头发伴着刻意的凌乱,适时流下的眼泪也像是眼药水,皮肤一看就用过很不错的保养品,破绽百出。
成沉扫了一眼资料,10年病期。又淡淡看向妇人,他的眼神并不锐利,倒像是许久未开封的陈年老酒,散发着让人神迷的醉意。
薄唇微启:“您是希望我治好他,还是,不治好他?”成沉故意停顿了一下,妇人果然僵硬了,随后又露出笑容:“当然是治好他了,成医生。”
妇人眼里倒像是有无数条蛇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可惜,这种威逼的眼神对成沉并不管用。
成沉拿着资料回了办公室,那妇人也离开了。
思绪回笼,成沉看着以前医生定下的病因:父亲,双胞胎哥哥时天煜的死对病人打击太大,造成精神压力。
骨节分明的手又翻了几页,基本都是这类意思。
如果真是精神压力,怎么会十年都治不好,而且都特意提到时天煜这个人。
又想起那个妇人在他进办公室时说道:“不要让他知道您是心理医生,他会拒绝您的。”
在成沉思考着真正的病因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手机默认电话铃乍然响起。
“喂。”低沉的嗓音通过话筒传到另一边。
“成沉,警局这边有个案子,想让你来做个心理辅导。”对面是成沉的好友,陆凌,是个警察,平时有事没事就来找成沉帮个忙,脾气也是火爆,一般都是他说,成沉听着。
“知道了。”也没给陆凌说半个字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他现在得去弄明白这个时天宸,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疾病。
成沉起身,正了正本就整齐的领带,走出会所。
这时的时天宸,正在给黎明套上狗链子。
不一会儿在这中档小区就可以看到一身穿白T恤,黑色运动裤的清秀少年牵着一条小傲娇的狗。
时天宸虽然已经22岁了,但看他的样子,说是高中生也有人信。
大约十分钟,便有汽车熄火的声音响起。
“汪汪!”伴随着黎明的叫声,黑色路虎上下来一比例完美的男人,缓缓走向时天宸,听到脚步声,时天宸也停住,他没有带盲杖,他不喜欢拄着盲杖走来走去。
成沉见到时天宸时有些惊讶,因为如果不是时天宸微棕色的瞳孔中无神,倒也真看不出他是个盲人。
两人距离三米,时天宸在成沉比他高出七厘米的劣势下,气场倒也和成沉不相上下。
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随意又自带生人气息的“小孩”成沉挑眉,主动走到时天宸面前,率先打破这场莫名的较量。
“你好,我叫成沉,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心理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