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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遗迹(下)(1/2)

“龙族遗产”米赫里蹙眉。

“您是兽人,又继承了龙类的血脉,应该不会相信弥赛亚圣教所说的,龙族并不存在这种话吧?”长老意味深长地问。

“我……我相信确实存在某种比第一精灵帝国更古老的文明。”犹豫片刻后,米赫里答道。“至于龙族,由于缺乏记载,我不能肯定。”

长老缓缓地点头。“不错,先不说龙族,只说史前文明吧。尽管精灵极力抹杀史前文明的存在,但从各族传说中,我们还是能找到它的蛛丝马迹。就拿你们兽人的祖先母兽提亚马特来说,她在你们的壁画中多被描绘为人头龙身,背生六翼的形象。再看看魔族,他们的四始祖分别长有狮头,牛首,人面和鹰喙,但同样有六个翅膀。还有特里同斯人,在他们的神话中,长有六尾鱼鳍的鱼形贤者从东海最深处浮起,赐予众海族知识的种子……”

“所以,您想说,咸水大陆上的先民,是某种长了六只翅膀的生物?”米赫里反应了过来,不由地反驳道,“但这些只是已经被斥为异端的传说,主流的圣弥赛亚信仰并不承认它们。”

“有人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听了米赫里的话,长老并不着急,而是不动声色地答道,“我承认,精灵们成功地将她打扮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但这并不代表那个小姑娘会乖乖听话。有时候,你想让她笑,她却偏偏要朝你做鬼脸。”

说着,长老就朝米赫里做了个鬼脸。

“您捕捉到了那个鬼脸吗?”米赫里敏锐地问。

长老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就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其中的忠诚与背叛恐怕等到这片盐沼重新变为大海都讲不完。不过,我能先告诉您的是,它事关某个弥赛亚教内部的某个神秘组织——圣殿骑士团。”

“圣殿骑士团?”米赫里喃喃地重复道,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它似乎是第一精灵帝国时期的一个组织,专门保护前往赎罪之塔的朝圣者。后来,由于拥有的权力过大,被某位精灵皇帝剿灭了。”

由于第一精灵帝国末年的魔怪入侵,浩如烟海的古籍被毁,仅存的残卷也大多无法解读,这造成了咸水大陆上第二个历史断层。即使是海国学宫最渊博的学者,或是精灵大学城最负盛名的历史教授,对那个时代也只能妄加揣测。

就譬如这个圣殿骑士团吧,就连它是否真的存在过,在史学界都有较大争议。记载中,圣殿骑士团是为保护朝圣者而成立的,可这些朝圣者的目的地,也就是所谓的“赎罪之塔”,记载却语焉不详,只隐晦地说它是某个圣地,就再也没有提到过它了,在其他各族的典籍中也找不到关于它的只言片语,而且纵观整个咸水大陆,并没有一座叫“赎罪”的塔。

对此,米赫里感到颇为遗憾。文明的火炬已经冷却,只留下余烬供后人瞻仰。

“如果我告诉您,圣殿骑士团至今仍然存在,您是否会感到惊讶?”长老打断了米赫里的沉思。

“呵,您还可以告诉我,整个世界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其实我只是漂浮在位面之间的一个脑子呢。”米赫里耸耸肩,“不,我不会感到惊讶,除非您能拿出它确实存在的证据。”

沉声地,长老笑了。“要证明圣殿骑士团的存在,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赎罪之塔就行了。”

“赎罪之塔?它的记载甚至比圣殿骑士团还要少。”米赫里的两条浓眉绞在了一起,“您可别告诉我,您作为战斧骑士团首领在咸水大陆上游荡的日子里,恰好碰到了这么一座塔。”

“不不不,我可没有那么幸运。只是,在帮助血族亲王捉拿他的姐姐赛琳娜公主时,我从血族叛军中听到了某些涉及赎罪之塔的谣言。”

“谣言?”米赫里挑眉。

“是的,仅仅是谣言。叛军的俘虏们是这么说的:赛琳娜公主会带领他们前往放逐之地,经过洗礼池的试炼,走完赎罪之路,来到天堂。”长老念道,向米赫里投来深不可测的目光。

“洗礼池……赎罪之路……还有天堂?听上去像是被洗脑的狂热教徒会说的话。假如我是弥赛亚圣教法理部的官员,估计会把这些叛军通通打成异端。”米赫里打趣说。

“的确,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认为他们只是被洗脑了,一群疯子而已。要知道,血族的生活是十分艰难的,他们栖息在地下,终日不见阳光,脚上长满菌类,眼睛半瞎,牙齿松脱。尽管有的血族因自己足以与精灵媲美的寿命而沾沾自喜,更多的血族还是将这种行尸走肉般的永生看作诅咒。更何况,由于血族没有信仰,他们死后就无法听到神的呼唤,只能终日在长春花之地上流浪。因此,他们渴望被救赎,进入天堂,也是情有可原吧。”长老呻了口茶,回忆道,“但很快,他们反复提到的放逐之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米赫里闻言,眉锁得更紧。“放逐之地……是啊!他们为什么认为放逐之地是赎罪的地方?”她若有所思,“按照常识,放逐之地乃是放逐魔怪的聚集地,是污垢横流之所,哪里和天堂扯得上关系呢?”

“正是这个自相矛盾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长老深吸了一口气,听上去仿佛是疾风在往事的幽谷中穿行,“你想一想,为何曾经如繁花绽放于咸水大陆的史前文明,在灭亡后,没有留下一处遗迹呢?哪怕是断壁残垣,学者们也没有找到过。”

米赫里感到这阵风将自己脑海中的迷雾吹散了。“您认为,赎罪之塔是史前文明的遗迹?”

“仅存的遗迹。”长老点头。

“不错!这也解释了为何它还在第一精灵帝国的时代就成为了圣地,因为它属于一个比精灵更加古老的文明!”如醍醐灌顶般,米赫里恍然大悟地说,“至于它为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很简单,因为它被放逐魔怪占据了!是的,都对上了,由于它的附近放逐魔怪肆虐,所以当初才需要圣殿骑士团来保护‘朝圣者’!”

“您的反应很快。”长老微笑道,“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清楚这些信息之间的联系。唉,太难了,就像只知道源头和入海口,却要绘出一整条河流一样。”

“不过这些都只是推测。”冷静下来后,米赫里指出,“我不得不承认,血族叛军的谣言很有意思,圣殿骑士团也一样,但您的话都有待考证——毕竟,它并非建立在正史记载的牢固地基上,而是基于不可靠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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