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接盘什么意思?侮辱谁呢?你哥我是什么滞销货吗?”
池宴嗤笑:“你万人迷。”
池淙闭了嘴,总觉得他在讽刺他一次次被人甩的事。
汽车进了熟悉的道路,再拐一个弯就是一个大型商场。
池淙想起池宴房子里那空荡荡的冰箱:“你家里的冰箱我还什么都没给你填,商场里买点什么?或者你列个单,让我助理买了给你送去,正好我也打算叫他帮我买点出门旅游要带的东西。”
“免了。”池宴毫不客气讽刺,“我跟你那助理叫瓶润滑剂他能给我车胎上点油,我要写个干白他得给我来瓶五粮液。”
“……”
池淙惊了,“什么时——”他想起赖季何易家收拾东西的几天,自己那跑上跑下的助理,“操,那种东西你不会自己去买啊!”
池宴对身旁人的吼声兴致缺缺,摩挲着手里玩偶的毛绒质感,把脑袋靠往车窗。
商场慢慢被行车甩在身后。
“你一个人去么。”他突然问,像不经意的开口。
池淙愣:“什么?”
“疗伤啊。”
“你都说了是疗伤,我还要带个人围观伤口吗?”说着又瞪了池宴一眼,“想起来你那前任说不定也需要散散心,回头问问要不要一起。”
“挺好,阳光海滩的。”他伸指弹了弹玩偶的脑袋,“ 趁着气氛正好,要不你们就凑一对。”
池淙对这种阴阳怪气免疫:“什么气氛,绿帽侠惺惺相惜的气氛吗?”
“配极了。”
“滚。”
“不。”池宴侧着脸对着车窗外,把车窗摇上去,又摇下来。
半晌,沉着嗓子回了句:“——你滚。”
池淙被这语气弄得眉头一皱,看了眼他莫名结霜的脸:“你……你最近情绪真的很不稳定啊。”
余光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也有点烦躁起来,“你这种莫名其妙的样子,季何易现在也没理由管你,我真怕我飞机一走,你就给整出什么事来,到底有什么状况,你最好跟我好好聊聊。”
“滚!”这回是真的像点着了炮一般的一声回应。
池淙也火了:“你他妈又发什么神经!”
从知道池宴出轨分手这事开始,他也憋着一股气,索性跟他算起来:“老子十来年的兄弟认认真真谈着恋爱,转眼就被垃圾甩,这个垃圾还他妈是我亲弟!当初扯红线的还有我一份,我当时听着头都抬不起来,而且你新找的那是什么人——给我戴绿帽的前女友的弟弟,你他妈膈应谁呢!”
副驾上的人胸膛也在起伏着,在他的连珠炮弹里斜来一眼,那一眼里讽刺恼怒各种情绪俱全,似乎下一秒就会张口冷嘲,把人字字不落地堵回去。
又好像他的愤怒很可笑,他连听两句都不屑,冷着脸自顾自开口:“开门,我滚。”
不轻不重的一声,仿佛已经冷静下来。
“行。”池淙见他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踩了离合把车靠边停下,按下车门开关,“你滚。”
话落,就见池宴安全带一摘,推了车门,钱包不带,钥匙不拿,抓了他的玩偶就起身。
“茂茂还回来!”好不容易从季何意车上顺来的金毛小狗,他自己还没过足手瘾!
“凭什么?”池宴砰一下甩上车门,“我的!”
池淙捶了好几下车喇叭,也没见大步走远的人影顿一下,烦躁揉乱头发:“操!”
高楼的三十二层灯火通明。
秘书拿着他私人手机过来的时候,季何易正在加班,时至深夜,很少在这个时间点响起的手机令他抬眼。
铃声已经响完,秘书举着电话,目不斜视假装没看过屏幕,但还是在上司“先放旁边”的指令下,犹豫开口:“是……池先生,五个未接来电。”
很明显,这个池先生指的是池宴。
季何易跟秘书对视了一会,在秘书低头就要把手机收回去的时候,铃声突然再次响了起来。
季何易拿过手机,对着来电人看了三秒,最终还是接过了电话。
电话那头却不是熟悉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北极星会所,请问是季先生吗,不好意思,打扰了很多次,但是池先生的手机上只有这一个号码——您这边方便来接一下池先生吗……”
季何易跟会所的管理人员讲了两分钟,问了地点和包厢,以及池宴身边的情况。
转头拨通池淙的号码,让他去捡他的弟弟。
电话那头池淙冷笑一声:“我管他去死!”
啪一下挂了电话,怒气隔着手机屏幕掀了季何易一脸。
季何易沉默地盯了会儿手机——这个加班途中的不速之客。
招来旁边的秘书,打量了下秘书先生看上去心理素质极好的坚毅样貌,绅士询问:“我能对你发脾气吗?”
秘书先生一脸懵:“哈?”
“算了。”季何易合上文件,揉了揉太阳穴,“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你可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