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振点了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抬头看着问询室的顶棚,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了一个烟圈,在那一片灰白中仿佛悟出了什么,笑着开口:“还学过那帮小年轻,附庸风雅,养过几个小男明星。可却也都是看着可以,吃起来不怎么样。”
庞森的眉毛一挑,显然对柳振的态度有点触怒。
“养着养着,就觉得什么样的都没意思。可有一天方诗柳她出现了。她跟别人都不一样,她……她长的真的是跟我前妻太像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我就觉得我在和蔓蔓赎罪,你懂那种感觉吗?我觉得,等那天我赎够了罪,蔓蔓就能原谅我了,我们下辈子就还能在一起,我一定跟她长长久久。”柳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神情都有些癫狂,眉梢也染上了不自觉的喜色。
深知柳振过去的庞森被他恶心的够呛,赶紧出声打断他:“柳振,你甭跟我这儿回忆人生了,说!重!点!说说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左右发生的事!”
“我的确是凌晨一点左右离开方诗柳家的。只是后来出了点意外。我坐着车,刚想要离开小区,就接到了我儿子的电话。我儿子告诉我,我现任太太给他打电话找我,他没办法,只能谎称,我在水云间酒吧喝多了正在睡觉。方诗柳那小区离水云间酒吧步行走小路很近,比开车快多了。之前有几次我太太找我,我也是这样去的水云间酒吧。我不想让司机知道太多,就让司机继续在小区里等我,自己往水云间酒吧走。可我刚一走到那,我儿子就和我说,刚才我太太又打了电话,让我儿子把我直接送回家就行了,她就不来了。我就赶紧找了个包间,连喝了好几瓶的酒,还往身上掸了不少。喝着喝着,我才想起来,我把婚戒落在了方诗柳那里了。我怕回家我太太闹我,没办法,就只能又自己赶了回去。可我敲了半天门,方诗柳都没开门。那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实在太晚,我就只能先走了。当然,我上下楼走的都是楼梯,怕的就是被监控拍到,留下什么把柄。现在看来,我也是没留下什么证据,能自证清白。”
“柳振,你恐怕还落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凌晨两点这个时间这么敏感?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撒谎?”
“……”
“因为,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十分详细的告诉了我,方诗柳死亡的具体时间和其他细节,并告诫我,一定要咬死了自己是在凌晨一点钟左右就离开了方诗柳家没再回去过。”
“你那个手机接到了这通电话?”
“我的另一个黑色的手机,现在放在我助理那。”
“打电话的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而且还说的那么细,你就没有一点怀疑?”
“……”柳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因为他说他是我律师的助理。”
庞森显然没想到,他和柳振斗智斗勇了这么半天,得到的结果居然是……
“你说的是今天跟在白良弼身边的林孤吗?”
“我不能确定,但是声音很耳熟,是个男人。而且他为了自证身份,还说出了白良弼帮我们公司做过的几个案子,那些都是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我当时也是慌了,他说什么我也就都信了。”
庞森没再管柳振,转头打开了门,就直奔旁边的监控室去了。然后他就看见了同样慌慌张张开门的秦辰苏。
“林孤刚刚离开警局!”秦辰苏见到了庞森,就像见到了主心骨,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开口到:“现在怎么办?”
庞森把秦辰苏拨到一边,直接问站在后面的白良弼:“林孤去哪儿了?”
白良弼面色苍白的活像见了鬼,他下意识的反驳:“庞队长,你不能就这样听信柳振的一面之词。我建议你们先去调查一下那通电话后再作结论。”
“我问你林孤去哪儿了!白良弼,你现在别拿你们律师那一套来糊弄我。你不告诉我林孤去哪儿了,只会增加自己的嫌疑,还会牵连林孤!你要是真为林孤好,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就把林孤的去向说清楚!”庞森用只有他们三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语带威胁的说到。
“……阿孤,他…他身体有点不舒服,回家休息去了。”白良弼瞬间泄了气,难耐的揉了揉眉心。
“老秦,你先去查一查柳振提到的那通电话和林孤与水云间以及方诗柳的关系,我带白律师去找林孤,把他带回警局。”庞森听到林孤身体有些不舒服,心里瞬间揪了一下。他吩咐完后便转头就走,然后就发现被拽住了,根本走不动。他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的袖子,被秦辰苏狠狠的抓在了手里。
“别冲动。”秦辰苏言简意赅,眼睛闪着光亮。
“我知道。”庞森伸手拽住白良弼,拉着他径直消失在了秦辰苏的视野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