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青奴跟着队伍到了京城别府顺天,便如往常一般去各处游荡,街市村郭,寺观园林尽皆所到。
这日青奴逛过了一处园子,便在附近一处风景秀丽的小山林中小憩。迷糊间听得几声响动,眯眼去寻时又不见人影。正纳闷却见一道红光闪过。青奴惊讶之余立刻惊醒,城里城外术士真人如此之多,竟还有妖孽流窜。看来不是个简单的。
青奴甚觉有趣,便抖擞精神,追了上去。然而青奴追了数步却不见了那妖踪影,正疑惑间却发现近处草丛竟似有个躺着的人。
远看去那人头发花白,身形微胖,却并不算高大。走进些看,又见是位老丈,一身青襦灰裳,黑边白头布鞋,云纹小冠,瞧着竟似个术士道人。又见其便躺着一根深木手杖,青奴轻声唤了两声那老丈,没有反应。心下犹疑,便又拍了拍他肩膀,亦没有反应。仔细瞧了瞧他身上没发现有伤残,又试了试鼻子,听了听心跳。却是把青奴吓了一跳。
竟是新死了的,还是在这荒山野岭之地。
青奴心下惊疑,思量半晌,便想起山下似乎有人家,这死人之事,他可不敢招惹半分的。主意打定便匆匆下山去寻人来帮忙去了。好容易找了人来,回到原处,竟然发现那老丈的尸体却不见了,那些来帮忙的乡民顿时以为是被青奴戏弄了,吵嚷着要把他带到衙门去见官。
青奴一边急着辩解,一边四下张望,忽而瞥见远处一树丛后人影闪过,青奴忙追上去。乡民以为他要跑,忙也追了上去。那人影发现青奴追来,正要再跑,青奴却一个飞身,越过那人,落在他前面。唬的那老道忙收了脚步,晃了几晃方站稳了。
青奴平了平气息,责问那老丈道:
“老丈你跑什么?”
那老道回头见那一群乡民也已经跟了上来,心思微转,整了整衣衫,挺直了些腰身,道:
“老夫路过此地,自知并不认得公子,不知小公子何出此言。”
乡民在老道身后几步处站定,听得此话,便有人小声议论,认为这小公子瞧着身上有些功夫,莫不是要随便抓个人来顶事。只是那老汉身后挂了几根草叶,衣服也有褶皱未平。且看那小公子如何问罢。
青青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便道:
“在下方才在林中见您躺在草丛中没了呼吸,便叫了人来帮忙,只是不知,怎的老丈这会儿又健步如飞了?”
那老丈沉思片刻,方道:
“哦?这倒是误会了,老身乃修道之人,平日偶或在林中歇脚,倒不想,会被如此误会了。”
乡民又是一阵议论,有人便道:
“怪道衣衫如此,想来是公子误会了吧。瞧着道长红光满面,体格健朗。当是真人仙术,让小公子误会了吧。“
青奴想了想先前所见,一时犹疑不决,又见那老道神色,便道:
“即是修道之人,那在下便尊一句老前辈。晚辈在此处游玩,忽见一股妖气飞过,不知前辈可有见过。”
那老丈神色略顿,正想答话,却见众人已有慌色,更有人问道:
“小公子说的可是真话?可不安诓我们呀?“
青奴郑重点了点头道:
“自然是真。“
那老丈眸色微转,便道:
“诸位莫慌,那不过是只狐妖,已经被我制服了的,便收在我这袖袋里了。”
众人便要他放出来瞧瞧,只见老丈便撑开了袖口,向另一边的草地挥去。红光一闪,草地上便趴了一只瘦瘦小小的赤色狐狸。
那老道看看众人,便对青奴道:
“道友看看,可是此妖?”
众人见了那妖,先是害怕的后退几步,见青奴上前查看,便又大着胆子往前凑了来看。一边看一边低声议论,大多是新奇只语罢了。青奴仔细瞧那妖狐,倒是具狐妖真身,周身妖气微薄,却是与之前见的颜色相同。只是眼前这妖已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带看了片刻,青奴上前一把将那狐身拎了起来,众人唬的忙又后退几步,那老丈忙摆手问道:
“公子这是做甚?”
青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因着你我喊来诸位乡民,方才说要押我去衙门,我自然得有个说辞不是,这狐妖虽为前辈所收,但既然此时因它而起,自然有它出面才好。”
众人听罢,觉得有些道理。老丈面色一顿,继而笑道:
“此时怕是不妥,若是去了衙门,你虽然免了责罚,可这小狐狸可就要丢了性命了。”
青奴一听,便有些犹豫。众人也有些不解。那老丈便道:
“这小狐狸虽修得妖法,却并不曾为祸人间,更不曾伤人性命。只是老夫路过深山,它调皮戏弄于我,便被我追赶至此。实在罪不至死。若说罪过,倒应是老夫不该累极歇了脚,才让公子误会。”
那乡民顿觉老道士心善,狐妖虽是妖,却也有善恶。老道士做了保证,为何不能放它一马。议论一番,便有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