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坐了四个,站着一个,就是方才清点重物的小侍卫,乌雀。
风逐玉看了看紧闭的门窗,略低了声音问乌雀道:
“可有阿姐的消息了?”
乌雀慎重的点了点头,又略迟疑的道:
“虽说找到了线索,但……仍不太确定……”
四人一齐看着他,飞瑶更显心急,脱口问道:
“为何?”
乌雀顿了顿,方道:
“那消息,是苏家小辈出猎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华月公主,还与她交了手。”
飞瑶惊呼一声,道:
“交手?”
逐玉看她一眼,让她噤声。乌雀便又继续道:
“他们以为遇上了幕后黑手,便召了人想捉住她,然而公主身手极好,只是见对方人多,只与他们周旋一阵就被人救走了,还受了点伤。不过也因此却丢了件玉佩,他们捡来那玉佩,苏家家主一眼就认出来了,便是先皇后留给公主的那块华月寒光。于是立刻给我们发了消息,一边也派了人去追寻此人。我们赶到以后就已经找到了她的行踪。我们暗中观察了几日,却发现她似乎并不知道这玉的来历,似乎只当做是……寻常宝玉。但她的样貌却与公主无二,所以,属下猜想她是不想暴露身份,也或许……她是失忆了也说不定。”
三人静默沉思,对于这个消息,他们是有心里准备的。七年的时间,任何事情都会发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然,她怎麼会这么久,都不回去看她的家人呢。
她的阿爹,他的弟弟,妹妹。都是她深爱的亲人,南诏国平息战乱,谁做了皇帝,谁在找她,她既然在这里,那就不会不知道。而她,也没有理由知道了,却不回去看他们。
除非,她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
是啊,他们都曾以为,她早就死了。七年,多少的期望。希望,愿望。都足够告诉他们,她们的阿姐,死了,尸骨无存。
风逐玉定了定神,嗓子有些沙哑,道:
“阿姐她……还好吗?你们,还探查到什么了……说吧”
乌雀顿了顿,神色肃然道:
“公主似乎在为黎国皇家人做事。”
逐玉讶然,轻呼:
“党争?”
白璃瑾安抚地压了压他的手臂,道:
“黎国没有太子,却还有个先帝之子,也就是如今的靖王黎昉。公主可是在为这位王爷做事?”
乌雀神色微变,心下有些惊叹,这位白公子当真心思敏捷,话虽简短,却直指关键。想了想又接着道:
“如今的陛下虽初登大宝,但作为皇子,难不生出别样心思。不过是现在不能表露出来罢了。”
白璃瑾微微蹙眉,乌雀又道:
“不过公主的确是为这位靖王做事的。”
逐玉心下微沉,道:
“这位靖王……对当今陛下,是极其的敬重。而陛下也对他疼爱有加,更是百倍信任。不仅给他统领京城厢军,还给他爵位封地,茶引京府各事皆有参与,还许他参朝听政……”
风飞瑶插嘴道:
“难不成这当今陛下还要把皇位还回去不成?那当初干嘛还要抢人家的位子?”
白璃瑾摇了摇头,道:
“未必……或许,他这是故意……捧杀”
风逐玉啊了一声,道:
“这位陛下,要捧杀的,或许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他的弟弟,宁亲王”
白璃瑾转眼看着他,心中了然,点头道:
“那吕相爷一纸先祖密诏,让这位宁亲王的储君之位变得顺利成章,比那位靖王,他一样有厢军统领之权,一样有爵位封地。更重要的是,他可是这东都启封府府尹,还是宰相府的参知政事。相比之下,这宁亲王优势只多不少。”
逐玉点了点头,叹道:
“靖王,应当还有那些先帝旧臣的支持,如此,倒与他有些旗鼓相当的意思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陛下,真真好手段。”
众人默然,心觉甚是。
飞瑶蹙眉,忽道:
“那阿姐怎么会掺和进来的?”
众人也想到此处,见飞瑶问起,便一起看向乌雀,乌雀一愣,想了想便道:
“那靖王似乎称公主为师姐……”
“师姐?!……”众人异口同声,无比诧异。青奴听久了正撑了手打盹儿,猛的被惊醒,一脸懵懂。
白璃瑾看了看他,便打发他去睡觉,青奴无比乖巧的点了点头,晃晃悠悠打着哈欠出门左转,回屋去了。
逐玉见青奴出去了,便示意乌雀继续方才的话。乌雀顿了顿,便继续道:
“据说十多年前,靖王曾在外游历数年,之后便与一男一女一同回了京。说是在外遇险,被这对夫妇所救,为报恩,才一同待会京城的。”
“夫妇?!……阿姐还嫁人了??”这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