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裴清安届时还是个籍籍无名的琴师，他当时即兴一奏登时技惊四座，再加上樊素素的声音，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当时在坤和殿的房梁上听得如痴如醉，差点掉下去，这首歌也成了日后魏军出征时的战歌。”

“原来传唱了几十年的《战千里》，竟是音魔的手笔。”燕统领听得入神，全然没在意惊鸿能突破当年层层御林军守卫溜进大殿的事。

“之后裴清安被太！宗重赏，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两，多少人人一掷千金请他谱曲，他都不予理睬，只为樊素素一人而奏。樊素素更是对他一见倾心，御史大夫嫌裴清安身份低微不愿答应他们的亲事，她竟亲自跪在大殿前从太！宗那儿求来一纸婚约，俩人爱情也被后人传为一段佳话。至于为何他们落到如此田地，哎…….”惊鸿叹了口气后便没了下文。

“太！宗多年来励精图治，但积劳成疾。他许诺婚约时已缠绵于病榻，一年后便驾崩了。”元濯接上了惊鸿的话，“先帝上位时怕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臣们功高盖主，更怕他们为最后被废的太子声讨，便扶持殷氏开始肃清朝野，首当其冲的就是有他假传圣旨罪证的御史大夫。”

看着元濯面不改色地说自己爹靠谋反得了皇位，一旁的燕飞不禁抽了抽嘴角。

“御史大夫被斩首示众，家眷皆流放至蛮荒之地，其中自然有樊素素。而江山易主，谁还会在意已故皇帝和两个无权无势之辈间的婚约。世人皆以为裴清安只是个出身寒门但天赋异禀的琴师，殊不知他是已经没落的’流觞’派传人。樊家出事时裴清安正在闭关，出关时便发现先皇为彰显仁德明面上只杀御史大夫一人，实则对流放期间的樊家赶尽杀绝。樊素素当时已经有孕，等裴清安赶到流放之地时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樊素素。”

“不错，樊素素为了保住亲生女儿命贴身侍女悄悄将孩子装在篮子里沿着河送走，为了不露出端倪又打算自己回去赴死，”惊鸿道，“樊素素死后裴清安悲痛欲绝，更是愧疚万分，本也想随她而去，但为了寻那孩子，只能苟活于世。”

“裴清安后来性字变得古怪阴鸷，喜怒无常。当年他亲手烧毁了为樊素素谱写的上百首曲子，只要听到有人弹那些曲子便弹出更凄厉的曲子让其七窍流血而亡。他做了杀手组织罗刹阁的长老后，利用罗刹阁的消息网寻找女儿。只要有长得像他或者樊素素的姑娘，不论是六七分像还是只有一个眼神像，全部被他虏去滴血验亲，发现不是自己所出后更是残忍杀害。罗刹阁作恶多端，阁中几位长老更是杀人如麻。音魔虽没有黑白双煞那般嗜杀如狂，但手下也沾了成百上千个无辜之人的鲜血。哎，真是造化弄人啊……”惊鸿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元濯朝宣瑜道，“两日后琼芝便要入宫请安，届时你装作宫中美人与朕同去，朕会给宣卿在宫中安排一个住处。之后你须得将音魔引到那里，我们会以你为交换让音魔先解了琼芝身上的内力，之后各位见机行事。此事不可声张，太后宫中高手早已识得燕飞身形，只能委屈宣卿扮作与樊素素相像的女子引音魔出来了。”

“皇上，救人要紧，臣无事。”

“皇上，我教过紫檀这小子缩骨功，肯定不会露馅。”惊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揶揄道，“且紫檀儿长得这么俊，底子这么好，易容成女子肯定是国色天香，可比皇上宫中的那些个胭脂俗粉不知道好到哪里去咯！”

“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宣瑜气得把手中的茶水往惊鸿身上泼，被惊鸿一个闪身躲开了，“下一个药债我让你脱了衣服混到西域的戏班子里跳舞！”说完便一掌向惊鸿挥去。

“你先追上我再说！”惊鸿跳上房顶道，“正好来了京城我还没去醉香楼，今儿个就去温柔乡里醉上一醉！”

“前辈稍等，我给您带路！”燕飞说着，便晃身追随仰慕已久的惊鸿前辈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