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书江流遗憾的一声叹。“还好有你。”
他听到了唐师和自己孩子五百年来的对立位置,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只要是孩子喜欢的人,对立又如何,正邪又何妨。即便这些事没有发生过,即便别意一直在自己身边,他也不会阻止别意追求真爱。
书江流被自己的剑迫害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失去自我,也失去报仇的想法,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寻回最重要的孩儿。
终于,这么一天,失去了太久的宝物得以归来。
没有遗憾了。
唐师问:“他能恢复吗?”
书江流点了点头。
唐师露出这么多天以来最为开心的笑容。
他又问:“你呢?”
书江流现在谈吐正常,不太像失去理智的邪魔。
书江流却看着唐师,说:“你为何不问,我有没有治愈你的办法?你失去心脏,这种事,常人未能为例。”
唐师:“我有办法,外面那个冒牌书江流就是我的办法。”
书江流惊讶,听唐师接着说:“无中生有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只是很难,难如登天。我父亲的记载中,无中生有需要绝对的力量,我决定把冒牌书江流咔嚓了。”
书江流一笑:“唐典不愧是不世的奇才,但是,看形势,你不像快要把外面的我咔嚓的样子。”
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
唐师:“先搞定书别意的事情。”
书江流:“你可是魔尊,竟然将另一个的事,如此放在自己之前吗?”
唐师对这个问题很是不解:“魔尊的老婆也是要疼的。”
书江流笑了一声,目光变得十分柔和,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他动作轻缓地拨开唐师胸口的衣衫,腐烂已经从心口蔓延开来。
“心魔因执念而生,执念难消,心魔难灭。”他状似自言自语地说:“堕为邪魔,乃是和心魔融为一体,成为怨恨之魔怪。邪魔化越久,恢复的机会越渺茫,直至最后彻底失去人之心、人之形,成为一只可悲的魔物,最终消散于天地。”
唐师以为他在说书别意将来可能的状况,问:“这个最终,是多久?”
看书江流活了这么久也还没啥事。
书江流:“直到执念平息。”
唐师忽然意识到对方不单单在说书别意。
书江流站了起来:“在这最后,让我为你修复损失的心脏,也该是时候终结剑灵的恶行。”
唐师看着他:“或者你可以不管这些,趁这个机会多花点时间看看他。”
书江流弯了弯嘴角,无奈不舍,遗憾疼惜,尽在一笑中。
与此同时,书江流坠落碧云阁。不是他改造后的碧云阁,也不是书别意居住的碧云阁,而是最早的碧云阁。
真正的书江流站在庭院之中,秋叶飘落,那人背对着他。剑灵知道,庭院的右侧,不远便是铸剑熔炉。
书江流没有回头,抬头望向树梢,声音平静而幽远。“你,已经锈蚀了。”
剑灵目不转睛看着他:“你却变强了,出乎我的意料。”
想当年,眼前的这个人陷入癫狂的模样,就算把他是书江流的事传扬出去,都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一手摧毁了书江流,夺取后者近半修为,笃定书江流已经不足为虑。
没想到,多年之后的今日,对方的修为竟似又回到了从前。
剑灵感到气息五识受阻,难以挣脱邪魔制造而成的心魔幻境,太过不妙。一千年,为了新的身躯,为了完美的剑,他筹备了将近一千年,岂会功亏一篑在这个人身上。
这个自甘堕落的男人。
书江流:“因为情。”
这句话让剑灵发笑:“情?让你忘却毕生追求的情吗?可笑。”
书江流:“你不能明白,也不愿意明白。”
剑灵:“不过是无聊的东西。”
话音未落,莲剑陡然激射,如同不可抵抗的激流,直射书江流而去。没想到在激流近身的一刹那,书江流消失不见,心魔幻境崩塌。
书江流脱离幻境。
他扫视战场,发现每个人都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他们都已经先一步脱离了幻境。他大声道:“围歼魔头和邪魔!”
正道修者面面相觑,锁梦魂以嘶哑难听的声音说道:“你没有资格命令正道,你不是冰轮,是残害真正书江流的凶手。”
他们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