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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采(番外一)(1/2)

自他进过大明宫, 自他金榜题姓名, 香火散九州, 二人,从未这般如胶似漆。

然, 一朵盛世之花,只要花瓣还绽着赤红颜色,纤柔如绿叶依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傲骨温存, 只要,他的指尖还能拨动琴弦,他,便愿为他守一方平安。

苏安,早不信了那纲常伦理, 只记得顾越在衡水的桥下对他说过, 这是私事。

他们二人的私事。

广陵阁楼,宾客未散,屏风透春光。

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纯阳的喘息之间,衣襟半解,身抵窗柩, 发簪掉落竹席。

苏安轻颤着承受顾越的爱意, 闻着那淡淡的旃檀香,呼吸变得灼热, 情不自禁, 脸上泛红潮, 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顾越含着他的唇瓣,温柔绕住他的舌尖。

八年,弹指一挥间。

长安钟鼓,塞北风雪,洛河龙门的纸鸢,寿安连昌的皮影,全都渐渐退淡,脑海中,唯剩一路走来之时,那些言者无心,听者也无意的,蠢笨的只言和片语。

……

那时他初至长安,带着一包土烙,不知乐行有多深,皇城有多大,天有多高。他的世界里,没有诗书、没有礼乐、无家无国、无父无君,唯有一把破木五弦。

“我身子弱,路上不小心把公验丢了,但我已满十五。”

“还算伶俐,十五就十五,正名什么?”

“正名?”

“譬如某,姓顾名越,这就是正名。”

“我不姓崔,也不是他侄儿………我姓苏,就叫苏安。”

……

三年,方知人间冷暖,世道规矩,承前辈恩情,学满二部伎,名入春院之首部,拔文舞郎,误闯麟德仙境。他,听过八百欢弦,开始拉扯二人之间的丝线。

“一直以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现在我才问你一次,你就不答应。”

“阿苏,桂园子弟大多是国子监和太学的生徒,我是流外,去了不合规矩。”

“我也没谁推荐,也不识字,只是不怕被笑话而已。你这个人,有时和流水一样豁达,有时和岩石一样顽固,既不弹乐器,又不哼曲调,我真是看不透你。”

……

“顾越!顾越!”

直到东堂榜悬,十二街卷帘看神仙,他跌跌撞撞在承天门前迷路,抬起头,才看见那是龙门。龙门之后,蓄着浩瀚深沉的大泽,是他所习曲调全部的魂魄。

……

回过神时,屏风后头传来孩童的窃窃私语,一团调皮的影子投在他的眼前。

苏安推开顾越,轻声问:“阿明,何事?”阿明支支吾吾:“师兄说,他们还想坐船。”苏安道:“好啊,那就回去坐船吧。你们若想,怎么通宵都成。”

苏安拾起发簪,扎好散发,牵住阿明的手,回头看顾越一眼,笑道:“走么。”

“先沐兰,我伺候你们洗。”

“那,那也好。”

上元之夜,家家户户习惯用兰草蒸煮过的水沐浴,传说中,这样可以辟邪。

苏安如何不能体会其中意思。洛阳,他送出唇脂以为生辰礼,便是已允过,只没有想到,即使如今自己不再当红,人前,顾越依然是字字句句以他为重。

二人走过铺满了金粉碎纸的长廊,满楼的娘子郎君听得李彬几人的碎语,纷纷议论,顾刺史哟,不好东厢好西厢,八年养成一把妙运琵琶,今夜,要吃曲子。

苏安听着,脚崴了一下。顾越接着,一双柳叶眸中光彩熠熠,耳边,唤他郎君。苏安道:“谢刺史恩情。”顾越笑道:“苏供奉走稳。”满堂哄笑。苏安依着顾越,没再多话,亦是甜蜜,亦是悸。

他越发有了自觉,大抵,早在春院的半仙戏中为他念诵家书,顾越对自己,便已是这般心思。

一间水房,云雾缭绕。

苏安淌进木桶,抱起膝盖,任清冽的兰草之水从顾越手中的绒布拧下,浇过自己肩头。常年居室内,没受过太多风吹日晒,那片肌肤光润如玉,就连在旁边的大池里光溜溜地打水仗的鼓儿、阿米和阿明几个孩子,也不禁看得口水直流。

景如画,人胜画。

阿明轻声道:“唉,顾郎还真在伺候师父,还帮师父搓背。”阿米对鼓儿道:“南方的水好香,快,你也帮我搓背。”鼓儿不耐烦地打起水花:“走开走开。”

“阿苏,不瞒你说,往后到江州,日子定闲得很。”顾越说着话,扶住苏安的腰,轻轻抬了一下,“你不愿来,那我便去寻你,夜夜地,听你抚琴奏曲。”

苏安顺从地起身,趴在桶边:“好了,你给我留点颜面。”语罢,便觉身下的那片芳泽被温柔地触碰,又被涂抹上某种软腻的脂膏,凉飕飕的,很舒服。

顾越的一切动作都没有任何避讳,直到他把内绣红牡丹的对襟丝袍递给苏安,见苏安颤了下,才发觉,面前的这具身子明明是青涩含苞,却在强扮风雨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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