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知道褚凤亭夜晚所做的事，他们唯一知晓的是，褚凤亭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了。

想到这儿，褚凤亭披紧了身上的大氅，仍旧是咳嗽出声。

明明不比自小习武的元峥，他此刻却偏偏要逞强。

“元峥，你是在气我当初不愿在白天出来见你，所以也学着我晚上偷看吗？”

他伸手去接大树外的飘雪，细嫩的手早已被冻得通红，此刻，却像是失去了对于寒冷的知觉。

他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渐渐趴在了石桌上陷入了睡眠。

时光在他脑海中慢慢倒转，又回到了两人定下约定的那一日。

“你说你要跟着元将军上战场？！”

当元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褚凤亭的时候，褚凤亭又气又恼，偏偏还不能够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告知于他。

元峥见褚凤亭瓷白色的双脸气的通红，还以为他是因为激动才导致的，脸上笑得更加放肆了。

“我本就是当朝大将军之子。元家满门忠烈，此刻大敌当前，我当然也不应该为了个人功名放弃国家的前途。倒是便宜了你，现在没了我，这一次的状元不用想，一定是你了。之前我还看宰相约你去他府上谈话，正巧这次的主考官是他。不过以你现在的名气不管是不是他都无所谓……”

“够了！”

元峥滔滔不绝的话语被褚凤亭厉声打断，褚凤亭双眼气的通红，他为了元峥放弃本次科举考试，而元峥现在却告诉他，他不日就将随元将军去塞北边界奋勇杀敌。

“凤亭？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

元峥终于看出了褚凤亭的不对劲，他原以为今日褚凤亭面带笑容来找他，自己便可以无所顾忌说出最后的决定，却不想，现在竟是这般局面。

听了元峥的问题，褚凤亭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如此才能克制他眼眶中打转的泪珠。

看着转身欲离开的褚凤亭，元峥不解，反手握住褚凤亭的小臂，比起两人相识之时，更瘦了些。他还没发问，就听着褚凤亭背对着他问道。

“你何时回来？”

明显能够听出语气中带着的哽咽。

“根据父亲与军师的预测，大约五年。”

元峥边回答褚凤亭的问题，边想着要绕到褚凤亭面前，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结果，褚凤亭奋力甩开他的手，他不过一愣，褚凤亭竟已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双眼微眯，他使轻功来到元府，看着褚凤亭用力奔跑的姿态，他突然不想再使用轻功去追了。

褚凤亭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才从自己躲藏的胭脂铺中走出。

他曾对元峥说过自己厌恶胭脂铺，如果他就真的没有来胭脂铺搜查。

褚凤亭苦笑一声，迈步打算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阵声音。

“凤亭，原来你竟然这么害怕与我分别吗？”

褚凤亭停住了步伐，愣在原地，没有回答。

“凤亭，没有提前将离开的事情告知于你，是我的过错。五年后，小弟也该到了成年的年纪，到时，我便重新考取功名。所以……我们约定五年后再见面好吗？到时，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