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莱尔睁开眼睛时,她的鼻腔里充斥着难闻又刺鼻的各种魔药混杂起来的味道。她身体上的剧痛已经消散了,所以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无比舒适而且异常轻盈。
克莱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雪白的天花板,干净又明亮的窗户,虽然外面的景色明显不是真实的而是用魔法变出来的,但是依旧会让人感到心情愉悦。看来这里就是圣芒戈了。这是克莱尔第一次进到医院里,不管是麻瓜的医院还是巫师的医院,因为每当她身体哪里不舒服时罗伯特都会熬制一副魔药给她,保证药到病除。
她一眼就透过粘了彩色贴纸的玻璃认出门外那斜倚在墙壁上的背影是小天狼星,他正在和什么人低声讨论着什么。克莱尔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喊他进来帮自己倒杯水,但是显然圣芒戈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门外那些人没有一个听到她的声音。
克莱尔只好从床上下来走到一旁的小茶几上拿起了一杯水。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精力充沛,之前的疼痛就像是错觉一样。克莱尔刚刚喝下一口水——或者说,是茶几上放着的透明且无色无味的液体后,她直接喷了出去,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不敢想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苦的东西,她以为之前庞弗雷夫人给她灌下去的魔药已经够苦了,但是她现在宁愿喝上整整一坩埚庞弗雷夫人的魔药。
小天狼星听到了房间内隐隐传来的咳嗽声,他推开门快步走进去,轻轻地拍打着克莱尔的后背让她更舒服一些。“你现在怎么样?”小天狼星问道,“我们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醒来——虽然你已经昏迷了一个下午了。”
“好极了。我现在简直可以驯服一条火龙。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克莱尔指向茶几上的那杯液体。
一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男人走了进来,“这是治疗师让你醒来后就喝下去的魔药,坎宁安小姐。”
克莱尔浑身打了个激灵,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她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才认出来他是之前在小天狼星家里见过的阿拉斯托·穆迪。“你的腿——”克莱尔把剩下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显而易见穆迪肯定是在和食死徒的战斗中受了重伤。
“被四个食死徒围攻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不过那四人可没有我这样的好运气了,”穆迪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把假腿卸下来立在一边。“他们早就都在阿兹卡班接受了摄魂怪之吻。这大概是哈罗德·敏坎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食死徒们再也不用排队等着迎接亲吻了。”
(注:Harold Minchum, minister for magic,term of office:1975—1980. Seen as a hard liner,he placed even more Dementors around Azkaban,but was unable to contain what looked like Voldemort’s unstoppable rise to power——Pottermore)
“站在门口的是谁?”克莱尔向门外看去,但是她不能像认出小天狼星一样轻易地认出那人的身影。
“是普威特兄弟,邓布利多让他们两个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小天狼星答道,“圣芒戈现在已经不是很安全了。你隔壁就住着一个在混战中脑袋被什么黑魔法削掉了半个的食死徒,虽然有几个傲罗在看着,但我们还是不太放心。”
小天狼星把那杯魔药端到克莱尔嘴边,她皱着眉头闭紧双眼喝了一口,但是她再次喷了出来。穆迪粗鲁地掰开她的嘴巴,飞快地把大半杯魔药灌进了克莱尔的嘴里,在她后背猛地一敲,克莱尔这才咽了下去。
“梅林的胡子啊…”克莱尔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这里面都有什么?”
“我只知道有独角兽的粪便和他们身上的汗腺的分泌物,”穆迪说道,“还剩一点。小天狼星,你喂她喝下去,我现在去隔壁看一看情况。”
穆迪刚刚出门,克莱尔就再也忍不住了,她一只手撑着床沿,弯腰把刚刚喝下去的全都吐了出来。“你把一杯价值三百个金加隆的魔药吐出来了!”小天狼星的脸皱成了一团。
“谁爱喝谁喝吧。我是一口都不会喝了。”克莱尔爬上床,裹紧被子背对着小天狼星来表示坚决不再喝药的决心,她现在嘴里苦得要命,舌头都开始打颤。小天狼星只好坐在床头轻轻地摇着克莱尔的肩膀,像是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地说着良药苦口之类的道理。
这时,一个看起来年龄和邓布利多教授一样大的有着花白胡子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走了进来。克莱尔眼尖地看见在长袍胸口的位置绣着一根骨头和一根魔杖相交叉的标志。紧接着,一大群同样穿着墨绿色长袍的年轻人们鱼贯而入,挤满了这个本就不太宽敞的病房。小天狼星立刻站了起来,像家长一样站在克莱尔的床边,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略显紧张。
“克莱尔·坎宁安,十二岁。在两个月前曾被两道钻心咒击中,施咒时长共计三十秒左右。”一个高鼻梁的有着耀眼夺目的银白色头发的治疗师一边瞥着手里拿着的病历本一边紧张地说着,克莱尔小声地打断她:“是三道钻心咒。”
“把每一个病人的病历背下来是你作为实习治疗师的首要任务,丹德莱恩女士,我希望你下次不用再照着病历念出病人的情况了。”那个年迈的白胡子治疗师说道,“而且既然坎宁安小姐说了是三道钻心咒——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把病历改过来?”
丹德莱恩羞红了脸,“我下午被斯梅绥克先生借调去生物伤害科帮忙了,我五分钟前才拿到坎宁安小姐的病例——对不起,阿斯克勒先生。这样的情况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她挥了挥魔杖,所有人怀里抱着的一厚摞病历本中翻开的那一页同时发出一道微弱的光亮。
丹德莱恩继续说道:“坎宁安小姐被施咒当天一个小时内服用了一副缓和剂,两副补血剂和一副止痛剂。一天后出现了精神混乱、全身高热、重度昏迷等极度危险的征兆,在邓布利多先生使用了威力极强的治疗魔咒后缓解,但是邓布利多先生拒绝透露是何种魔咒。本次入院是因为在使用飞天扫帚时突然昏迷,全身多处骨折在来到圣芒戈前就已经治好。入院后通过探测魔咒初步确认为钻心咒带来的后遗症,在施加净化魔咒五小时后清醒,目前精神状态——”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克莱尔,“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