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中国男人,仿佛看见了一只笼中鸟,有着绚丽夺目的羽毛却只能被禁锢,任人抚摸它漂亮的羽毛,如仙女羽扇般的翅膀并不能带给它自由,只能在笼中无用的煽动。
过了好几秒,羽成谨一才回过神,低下头咽了咽喉咙,快速的整理脸上的表情,轻声对着床上的人说到:“季先生,少将这边请您过去。”
时间停顿了几刻,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头,像正看的入神,只是轻轻的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那我在外边等您。”说完他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将门关好,只是在门关上之前,眼睛不自主的透过门缝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等他出去,李献之回过头瞟了一眼,收起伪装,掀开被子下床,开始给自己收拾收拾,表情什么的整理一下。
这些日子,严宫一郎从未让他离开过,今天是第一次,总感觉会有事发生。
没了一会儿,李献之穿了件白色长袍,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戴着条白色的围巾,只是简单的理了理衣服便开门往外走去,门一打开就看见门口站着的羽成谨一。
羽成谨一看了眼他,点头示意后便走在前面,带着人往外走。
兴许是有羽成谨一在,一路上所有的日军都低着头,直到他们出了防卫森严的洋楼。
随即,两人上了辆黑色的轿车。汽车的前后都跟着几辆日本摩托车,一个人骑着,另外两个人坐在旁边,所有的车辆都插了日本旭日东升旗,路上所有的行人见了都纷纷让开路,站在路的两边,低着头,不敢抬头,害怕和其中任何一个日本兵对上,更怕自己会惹到车里的人,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而车里的李献之也不敢看窗外,怕被他们看到一个中国人坐在日本车里,更怕他们叫他…………汉奸。
坐在前方副驾的羽成谨一,从上车开始就一直通过后视镜看着他,自然也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
车辆行驶了10分钟左右,最后停在了一栋砖红色建筑物下,羽成谨一带着他慢慢向楼里走去,这里外面虽没什么人,但里面却有很多的日本兵驻守,甚至比严宫一郎的住所更多,仿佛时刻戒备。
他们随着楼道往里走,里面满堂贴金,华丽非常,直到停在一扇门前,辅佐官低下腰为他开门示意他往里走。
听到开门的声音里面的动静一下停了下来,李献之被所有的人注视着。
房间不大,中间有三个画着精致妆容的日本女人正在跳舞,两边分别坐着四个日本军官,日式矮桌上放着美酒,每人都抱着一个长相漂亮的人,有男有女,而严宫一郎则坐在正上方。
李献之一进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那些军官更是肆无忌惮打量着这个漂亮的中国男人,有好奇,有淫邪,有打量。
“过来。”
冷冽的声音落下,严宫一郎放下手中的酒杯,轻声喊道。
周围的人看见是严宫一郎的人便收起了打量,专心逗弄着怀里的人,仿佛对这个突兀的中国人毫不在意。
李献之没有办法,只得慢慢的朝着上方的人走去。
待他走到严宫身边时,对方示意他坐下。
“帮我倒酒。”严宫一郎将清酒瓶放到他的面前。
李献之皱眉看了他一眼,却不好说其他,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做。
而面上他平静自然,双眼的垂视跟前,丝毫没有将目光移到其他任何的地方。其实他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耳朵,专心听着他们的谈论。
“之前两次突袭上海被打落了四架飞机,这次把上海火车站炸了也算是报了仇了!”
“是呀,这次辛苦广田先生了”
“渡边先生客气了,听说您这边布置的也差不多,占领上海是迟早的事情。”
“上海会晚几天,太原这边一周内必定可以拿下!”
…….
…….
“辛苦各位了”严宫一郎听完所有人的汇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示意,随后喝了一口,又客套式的说道:“想必天皇陛下知道了各位的功绩,一定会非常高兴。”
众人一听顿时一脸喜色,对于他们来说天皇陛下的喜悦远远高于功勋,如果他们好好抓住机会,是有可能进入华族!那样的贵族阶级可以让他们的家族甚至是子孙后代都享受着荣耀,生而高人一等!
“但是少将,中国人反抗很严重,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手段镇压?”其中一位日军军官快口说到。
“哦,渡边先生有什么建议?”
严宫一郎放下酒杯,一把拉过旁边杵着的李献之,抱在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轻轻的抚摸着,惬意的问到。
李献之随他动作,认真听着。
“不如找一座城市,杀‘点’人,您看怎么样?”因为严宫的贵族身份和军衔,渡边的语气十分的客气,词汇用的很委婉,甚至带着讨好的意味。
李献之细微的一顿,头低着看不清表情。
严宫一郎的手正放在他的身上,自然能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随即他默不作声的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但很快收回目光,右手依旧轻轻的搭在他的腰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
渡边见严宫一郎没有回答像在思考,又继续道:“当然,我们不会选择像上海这样的城市,一般的就可以,不然他们整天反抗,弄的我们也十分麻烦。更重要的是,我们一定要让这群愚蠢的人见识见识皇军的力量,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天皇陛下的统治!”
渡边说道后面声音逐渐上扬,像是看见了所有人臣服下跪的画面一样,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听了也是一片赞同,拍手称好,仿佛刚刚决定的不是杀人,而且庆典。
李献之的心里一片冷寂,他明白他们说的杀一点,绝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那么简单。
多少人?那座城市?什么时候?
他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他一定要弄清楚。
“可以,渡边先生的提议很好。”
严宫一郎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喧闹,冷俊的脸上沉着没有一丝表情,似乎没有人能从他的脸上或者眼神里读懂任何东西,即使上一刻他还面带微笑。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渡边先生了,我希望可以尽快看到结果。”严宫一郎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示意。
“好,我知道了!”渡边重重的点头,大声的用日语回答道。肆意的笑挂在脸上,他的计划得以实现,那这个行动将会是一个美差。
随后几人又说了些其他事情,10来分钟后才纷纷和严宫一郎道别,带着自己身边的日本女人离开了,原本议论声声的房间,只留下上座的两人,一下变得寂静。
后面的这十来分钟李献之根本没怎么听他们说话,脑袋里全是他们要屠人的计划,具体会怎么做?怎么实施?各种疑问涌上心头。
现在他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把消息传出去,让他们做好准备。
不然一定会牺牲很多人!
他现在几乎是被囚禁,不说传递消息,就是连门都出不了,那该怎么办…….
他正入神的想着,突然脸上一凉。
他的脸被一个冰冷的手杖头缓缓转了过去,不知何时严宫一郎已经松开了他腰间的手,拉开了
和他的距离,没有像之前跪坐而是右腿支起,右手拿着手杖放在上面,偏着头看他,英挺的眉梢微微挑起,深邃的眼睛目光幽深的盯着他,如刀锋般凌冽。
严宫一郎并没有马上开口,气氛被他调试的有些紧绷压抑。
过了几秒钟,他用日语陈述道:“你能听懂。”
李献之一僵,心猛地紧缩一下。
他张口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闭嘴不言。
“没想到啊,你总能给我惊喜。”严宫一郎眯着眼闪过异样的神色。
他依旧默不作声。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你知道那又怎么样,能做什么?你是救的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就像你之前在火车站帮那三个孩子一样,你觉得你帮了他们,那下一次呢?你又能干什么?”严宫一郎将现实剥开,血淋淋的放到他面前,让他直视。
“北平到处都是日本军,他们被抓住可能会被砍手,或者砍价脚,又或者被折磨致死,直接杀了他们对他们来说都是仁慈。”他的言语里满是冷漠与嘲讽。
“只要我们还在这片土地上,你所做的不过是延缓他们的死亡时间罢了”
李献之脸色一白。
严宫一郎看着他,不停的说着那些可怕的可能性,仿佛能看见他最后承受不住真正的结果而颤抖的样子。
严宫一郎淡淡一笑,冷冷道:“战争里多余的善念,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害你自己,更害了别人,这么累赘又害人的东西你不应该扔掉吗?”
扔掉了,你和我就是一类人。
你会来到我的世界,这样你就不觉得我残忍,更加不会仇视我,我做的一切都是顺应时间的潮流,强者生存,强者为尊,弱者应该被支配,他们的生命不具备任何意义。
“扔掉?,扔掉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李献之打开低着自己下巴的手杖,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忍不住嘲讽似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战争的可怕在于人因杀戮而丢掉的人性,你们把自己变成了一头野兽,把你们所踏入的地方变成了炼狱,杀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地方,说你们是畜生都是对这词语的玷污,还非要逼我们对你们歌功颂德,真是恶心!”
“恶心?”严宫一郎声音低沉,眯着眼,怒火一瞬加燃烧了起来。
他手一拂将桌上的器具全打翻在地,发出撞击和破碎的声音,地面碎瓷片、食物、器具一片狼藉,他用力将人扯了过来压在矮桌上,脸上第一次露出生气的表情。
“总有一天,我要你变得和我这种‘畜生’一样!”
“你做梦!”
严宫一郎沉着脸死死看着身下的人,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害怕恐惧,有的只是厌恶,赤-裸-裸的厌恶。
黑亮眼眸里的那种光芒,让他愤恨,那种坚韧,仿佛世界崩塌他仍然可以坚强的直起脊椎,让他无比想狠狠折断它,扼杀他的信念与骄傲,看着他崩塌的样子!
那样的快感让他浑身战栗,热血沸腾!
他现在很想看他哭泣的样子,一定很动人。
想着,他固定住他的双手,用力撕开了他月白色的长衫,露出了白皙布满痕迹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脸上没有表情,明亮的眼睛里是愤恨、讽刺,他就那样看着他。
严宫一郎看着笑了:“你信不信我就在这里上你..”
“我信,当然信,毕竟畜生从不看地方。”
听着严宫一郎笑的更开怀,俯下身直直的吻上了他发白的双唇,狠狠的,仿佛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