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师父提起过,那牡丹山庄本是由一对武功不俗的江湖侠侣所建。二人偏喜爱牡丹,便种了漫山的牡丹花。”
“那倒是极美。”李春秋叹道。
“但是好景不长,那夫人因功法反噬呕血不止日渐虚弱,山庄整日萦绕着苦涩的药草味道和血腥气息。”他话锋一转,“奇的是那山庄的牡丹开的更盛了。在那夫人死后,牡丹一夜凋零,庄主人也销声匿迹了,不再出现于江湖之上。”
“血腥气?”顾无花奇怪道,“为何仅是那夫人一人呕血,满山的牡丹花香都无法掩盖掉血腥味?”
“谁知道呢。”隅年伸手捻起一片沾在帕子上的血红色花瓣,“据人说是那漫山的牡丹花在泣血。”
脆弱的花瓣被碾碎,殷红的汁液染到了苍白的指尖上,红得刺眼。他低头轻嗅,微微发苦的植物味道中夹杂着一丝散不掉的铁锈味儿。
“是血的味道。”隅年蹙眉。
顾无花也低下头去闻,“这么浓的血腥味,莫不是拿血来浇灌的。”
他将指尖擦净,看向一语未发的李春秋,“怎么,你还要去管?”
只见李春秋一副饶有兴趣,跃跃欲试的样子,道:“当然。江湖上谁人不知我李春秋最大的爱好就是多管闲事。”
华灯初上,京城夜始喧哗凭生。
或许是太久没有相聚了,李春秋嚷嚷着要顾无花请客,他欣然应允,大手一挥在京城第一的酒楼,金风玉露楼的顶楼包了一个雅阁。
一身白衣的人静静靠在雅阁的露台边,修长苍白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放松下来的眉眼低垂着,虽然没什么表情却煞是好看。就像那九重天上走下来的仙人,沾染了红尘,漫身的酒香甚是醉人。
“别来无恙。”身后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他转身,那天雾色朦胧的夜里,身着月白锦袍的俊美青年,此时一身流焰纹的墨色长衫,鸦羽般的黑发被火珊瑚打磨出的赤色发冠高高绾起,嵌上了文白软玉,手握一把折扇抵唇浅笑。
活脱脱是哪个大户人家里出门游玩的公子哥。
“阿年。”边上雅阁的门开了,浑身酒气熏人的顾无花脚步踉跄地推开门,晃晃悠悠地来到隅年边上。
隅年不得不伸手扶在顾无花腰上,再向前踏一步就是高阁之下,即使有内力护体也会伤得不轻。他可不想自家好友明日成为江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那俊美的青年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睛微眯起,眸中带着杀意,顷刻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可惜了那把写着举世无双的折扇,檀香木的扇柄上多了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