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一星期，下了不知道多久的雨停了，气温回升，云霄失眠更严重了。他在小房子里宅了半个月，憋了就开窗透气，但是一般没有这种情况，他比较喜欢窗户窗帘都拉上。窗帘遮光效果很好，拉上屋里像黑夜。

今年快递似乎没停运，他网购了些印泥，砂纸之类的篆刻工具，打电话给教刻章的老大爷订了个印床。给自己刻了一方章，他刻的很认真，每一刀都找准了感觉。章上刻的是篆文的“拿云”，字体带点飘，他喜欢那种风格。

云霄喜欢李贺，“少年心事当拿云”也不是说什么志气，就是感觉对了。

“啧，想什么诗啊……”两个月前，老大爷夸他手艺好，说要带块上等汶洋石给他刻，可惜没等到……他有点儿遗憾。

手机响了，云霄放下刻刀拿起手机，是郭杨。

“郭哥。”

“快过年了，哥要回老家，你晚上出来聚聚，我介绍人你认识。”

云霄不乐意去，章还没刻完，可是新生活得摆正态度，况且是郭杨叫去的。他就答应下来。

地点在一个叫“pocket”的酒吧，郭杨硬是把“pocket”念成了“破k特”，云霄乐了半天，憋着没笑出来。

睡了个质量不怎么行的午觉，晚上八点多出门，云霄在卫衣外面套了件厚外套，手机上说今天降温，他皮厚不怕冷也有个度。

打开门，门外站着个带黑口罩的，靠在墙上，手机里传来“某时代”的BGM“风吹雨成花……”。向北打了个哈哈，听见开门声，关了了手机塞进兜里，“出来了，快走吧。”

云霄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畏寒属性，围巾盖住小半张脸了还带着口罩，顶着最近很流行的那个什么……渔夫帽，整张脸没露多少地方。非主流啊……

“我带你去‘破k特’。”

“哦……”向北说什么话都是懒散的语气，云霄一下没反应过来还真以为酒吧就叫这个名字，一想起来觉得很搞笑，“有毒吧，你不如直接叫‘口袋’酒吧。”

“为了迎合……”，向北走上前拿过钥匙给门反锁，“郭杨的发音。”

“哈哈哈……”

“笑屁，我说，这的贼白天都敢出来，你晚上还不反锁，干脆别关得了……”

“忘了……”云霄接过向北扔过来的钥匙。

云霄走在向北后面发呆，看见眼前两块白晃动着，一回神发现前头的人只穿了一条九分直筒裤，裤筒有点宽，一晃一晃的，也没穿长袜，脚踝露在外面，看着贼冷。

“怎么不穿秋裤了？”

“哦……呆会儿要跳舞，得少穿点儿。”

“你跳？”

“嗯……”向北头也没回，他也懒得继续问。

“破k特”离得不远，就在之前买床垫的地方前面那条街上，向北打了车，十分钟就到了。看门的见了是熟人，直接把他们放进去。还没到点，郭杨他们还没来，酒吧里人不多。

向北带他到吧台边上，“先喝点儿等等。”

“你不去准备？”

“冰啤……嗯？准备什么？”向北看了他一眼。

“没。”

向北忽然举起手，正儿八经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好了，到时扒了外套直接上。”

“哧哈哈哈……”

……

向北点的冰啤。“空腹喝冰啤，”云霄接过酒，“伤胃”。

“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