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灌了一大口，抹抹嘴，“我就是，这么象征性地说一句。”现在不吃晚饭对他来说是常态，没人管，懒得动。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云霄看见了带着帮人走进来的郭杨，郭杨没有“中部隆起”的啤酒肚，不过也没腹肌，一米七几的个子，穿的像个“慈祥”的中年大叔，怎么看也不像一方老大。上半年他回Y市老家走亲戚，被摩托车撞了，左腿骨折，那天云霄放学路过，看见一条巷子里有群混混围着个瘸了的人打，就过去帮了个忙，他开始还以为“瘸腿”是个良民，他把郭杨送去医院，还忍痛垫了医药费。郭杨留给他手机号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云霄笑了。

“云霄，等多久了？”郭杨旁边站着齐越，这货总算收拾正常了，穿着棉袄牛仔裤，头上没了发胶顺眼了许多。后面还有一帮“不良青年”，看着还挺和气，云霄顿时觉得他们真是混混界的一股清流。

“没多久。”向北帮他应了声，“杨儿，门口来人了……你盯着点儿。”

郭杨没说什么，一群人坐在正对舞台――是真舞台，全场最像样的地方，坐在正对那儿的一个隔间里。

向北把刚才剩下的七八瓶啤酒提过来，拽着齐越接着去拿酒。

郭杨招呼走了服务员，开始给他介绍人，“这是xx，这是xx，这个叫xxx……还有个迟到的……那个，叫江晗。”

云霄脸盲，没记住几号人，迷糊着扭头看见了江晗。江晗，长的还不错啊。

他冲江许笑了笑，江许点点头。

“我们这些人都过二十，你们十来岁的没什么代沟……”郭杨招手让江晗过来。

“说什么什么……那几个过了年才二十。”江晗坐在郭杨边上，刚好夹在中间。

空调开的猛，他把羽绒服脱下来，里面穿了件宽松的毛衣，挺瘦的，看起来是同龄人。

向北齐越端了酒回来，搁在桌上，台上有人在唱歌，台下一圈人群魔乱舞，云霄不喜欢这么嘈杂的环境，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向北和齐越说了几句，脱下外套向台上走过去。

向北全程没看过来。没看过来关我特么鸟事……云霄“啧”了一声。

“轮到他跳舞了！”江晗俯在他耳边喊道。

“他跳什么舞？”钢管吗……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爵士还是什么的。”

音乐声响起，艳俗的彩灯换成了白色聚光灯。鼓声过后是吉他，这是首韩文歌，云霄没听过韩文歌，他之前根本不听歌。

他更不懂爵士舞，向北踩着点一下一下地甩手、甩腿，可能不叫甩……突然动作快起来，顶了几个胯，“我次……”丫的，还真是……帅，牛逼啊。

“他跳舞一流！”江晗又喊了一声，云霄看见他盯着自己，没觉得他有往台上看的意思。

“我没看出来你觉得他跳的好啊。”

“你大声点儿！太……”

“向北，啊啊啊啊啊！”这边传来齐越敲锣一样的叫好声。台下尖叫着一片，震的云霄耳膜颤动……

“Way back home,”江晗趁换歌的间隙说道：“他自己编的舞。”

“厉害……”云霄没怎么搭理这么不走心的夸奖，但是真觉得编舞牛逼。

向北跳了三场下台，临下台的时候两指放在嘴唇上朝云霄他们这边飞了个吻，显然是冲齐越来的。“个傻逼！”齐越骂了句。空调开的猛，他又跳的用劲，穿着的白t恤湿了一大片贴在背上。

“帮我拿着，累死了……”向北把齐越递过来的外套塞回去，摘了帽子一下一下地扇。“热……”

云霄“一个没注意”看到了向北t恤里透出来的腰，隐约看得见腰窝……“厉害了”，他脱口而出。

“说我？谢。”向北转头朝他笑了笑。

云霄点点头，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说是聚，郭杨一帮人顾着自己拼酒了，郭杨自己还有妻女，醉了不好，也没法儿尽兴，其他人配合一般都顶多上个脸，没见谁醉了说胡话。向北和齐越跑到台下撒欢去了，只剩云霄江晗僵着。

DJ水平一半，彩灯混合着尖叫，场面除了混乱还是混乱。云霄瞥见郭杨边上的一个寸头青年说了一声往门口厕所走过去。他不想再和江晗尬聊了，喊了声“厕所”追上去……没发觉向北他们正盯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