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的工作是在“破k特”跳舞，差不多隔一个星期去一回，大过年的，酒吧老板有着十分深沉的乡土情结，关门回c市老家过年了，向北相当于放了个超长年假。他在床上窝了一个星期，到初六才觉得精神够了。

初六早上他难得在七点半之前自然醒了，跳下床开窗，窗下面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人在倒垃圾，向北不用猜都知道垃圾带里是泡面盒子，前几天他去对面串门，云霄房间里有一个黑色塑料袋，封得特别严实，那是他懒得扔又怕味儿太重，估计是今天忍不了了，终于舍得扔了……

昨天晚上向北听见对面外卖小哥的敲门声，云霄平常为了省钱几乎不点外卖，“这干脆门都不用出了……”他吃了夜宵，早上肯定不饿，他没刚来那么讲究了，基本上不饿不食。向北决定去找他吃早饭，听见有开门声，他套上运动裤跑出去，打开门看见云霄带着卫衣帽子，刘海被汗浸湿了，微微喘着气，“刚跑完回来？”

“嗯。”云霄看着向北，裸着上半身，跳舞的人的身材啊……看着很紧实，没多长一寸肉。

“算着几块？”

“三五块吧。”

“你特么腹肌岔着长的啊？傻逼。”向北笑笑，“等我下，下去吃早饭”。

“我冲个澡。”

……向北出来的时候云霄已经换了衣服吹干头发等在门口了。

“我真觉得，”云霄把帽子脱下，“该等在这儿的是你，你是单手单脚刷牙洗脸的？”

“不重要不重要~”向北手插裤兜里，“欸你是不是长高了？”

“不知道，我刚来那会儿一八二。”

那还比我高了两公分啊……“你待会儿少吃点吧~”

“我长肉了？”

“不是，等我身高追上你啊~”

“傻逼。”

……

熟悉的早餐店，熟悉的豆腐脑小笼包，向北突然想吃油条，老板夹了两根过来。

“向北，油条吃多会变蠢……”

“我允许我的智商向你靠齐……附近有个很破很烂的体育馆，不过跑道还好，你晨跑可以去那边。”

“hoo~哪儿？”

“我没事儿，呆会儿带你去。”

“行。”

吃完饭他们慢慢走着，向北看见云霄点了烟，“你抽烟？”

“嗯……”云霄不但抽，他已经戒过一次烟了，之前烟瘾还挺严重，他现在只敢偶尔抽两根，刚才嗓子痒没忍住，“暴露了。”

“什么烟？”向北从他兜里掏出烟盒，上面都是英文，“贵。”

“从老头儿――就是我爷爷那儿拿的，肯定贵。赏你两根……”

向北拿出打火机点上，“也没什么不一样吧。”

“你听着谁说特别了？”云霄走在向北前面，侧脸看着他，轮廓不怎么柔和，棱角透露着戾气。他吐了口烟，很性感……

跑道上，他们对面有个人，向北仔细看了一眼，深觉不妙，那人已经朝这边跑过来了，躲不掉。

“向哥！云哥！”是江晗。

“别随便叫哥。”云霄说。

江晗穿着运动套装，人瘦，看起来特别精神。

“我九月份的……还没成年。”江晗双手撑在腿上，喘着气，“郭哥说，你生日在过年那天。”

……自己什么时候告诉郭杨生日了，云霄记不清，但他真不喜欢这种一上来就套近乎的。

“嗯……”

敷衍地应了声，云霄转身准备走，江晗没拦，“哪天，我去串门。”他笑了笑。

“别。”

向北头也不回，把云霄拉走。

“他什么身份？”

“没了爹妈的高中生，惹上了牛三那群人，被郭杨罩了。”

“还念书？”

“嗯……”

“正义的代言人郭杨……”

两人“哧哧”笑起来。

“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怎么救命了？”云霄不觉得这块出来混的敢杀人。

“就是他爸是赌鬼，欠了高利贷差点让人打死，郭杨给救了……不过后来，他爸在牌桌上心脏病发，还是死了。”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这不……前男友吗？以前我太随便，看着他长的帅，他跟我表白我就答应了。”

“现在这么……”相看两相厌。

“你当拍电视剧？我特么难道还要笑脸对着他？”向北咳了两声，“这些事，你和他混熟了他自己也会告诉你……”

“这片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