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循身上烫得厉害,兰渊怕她出什么事,干脆晚上就守在她这里。坐在床边帮杜循掖好被子的时候,兰渊想到了这几日来的异常。
似乎杜循从未提及过她的家和那次惨案,对于她惨死的亲人,她没有什么太悲伤的表示。唯独对那个叫做陈白安的人,杜循在意得简直可以说是过了火。
若今晚杜循说的话是真,那么兰渊也就可以理解一些了。
夫妻。话说回来,女子与女子,真的能在一起吗?
兰渊有些好奇地凝视着熟睡的杜循的面孔,接着,她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兰渊心下明了,从容地站起来,朝院中走去。
此刻,院子里正站着一个身材颀长,负手而立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门主。兰渊一看见她,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兰渊。”
门主待她亦是极为亲近,并调侃她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成了亲。呵,原来你是在这里照顾病人。”
说罢门主往屋里望了一望:“杜姑娘是想家了?”
兰渊心说人家是想老婆了。她心中嘀咕,而嘴上则是附和门主道:“是啊,她想家想得紧。”
“真是可怜……”
门主长叹一声,最后似是漫不经心地道:“那么,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别的什么?”
兰渊知晓她的意思,把自己知道的能告诉她的情况全部告诉给她。末了,兰渊还说道:
“门主,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的……我兰渊这个人,哪怕骗天骗地骗鬼神,也绝不会骗你丝毫。”
这是极为笃定的,兰渊的誓言。门主望着她说完话后咬了一下嘴唇的动作,望着望着就有些出神,半晌后才稳住心神,“嗯”了一声。
“你不必多说了,兰渊。我知道的,在这个世上,你是绝不会背叛我的人。”
门主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听得兰渊心里欢喜。她欢喜过头后,就又和往常一样地去黏着对方,好像她们还都是几年前亲密时的样子。兰渊走上前去拉着对方的胳膊,小声道:
“林萧……对了,我的那个药,你那儿还有没有啊?”
兰渊所说的药是她醉酒后要用的东西。每次醉酒后她的右手腕内侧和杜循一样,会出现白鹤的图样,而每每如此后,她能头疼上好几天,还是林萧疼她,给她求来了药方才缓解了她的痛楚。
门主林萧皱起眉头:“我进来时就闻到了酒气……不对,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喝了酒啊。”
“诶不是我,是杜循。”
兰渊把杜循的事情说给她听,还真的向林安建议,说自己明天想要拉着杜循去滴血认亲。
这把林萧搞得哭笑不得,林萧戳她的额头,解释道:“我听那个给我药的老先生说,其实别人也会有这个,这是护住你的东西。”
老先生说,早年间白容就是如此。很少有人看见她醉酒,而零星的几个看见她醉酒的人,说白容醉酒后手腕上会出现什么东西,在此情况下,哪怕她醉得不行,只要有人去趁机偷袭她,她就能和清醒时一样地出招。
“哦,那我和白容还是不同。至少她不会头痛,而我会。”
林萧笑道:“反正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是了。好了,我明早让人把药给你送来。”
于是第二天,杜循起来后便看见兰渊端着碗药让她喝,与此同时,她发现了自己手腕上多出的东西。杜循不解地端详着那玩意儿,而兰渊在一旁和她解释,还重复了好几遍她曾想过要认亲的想法。
“对了,我猜你可能会和我一样头痛,把我的药拿来给你。”
事实上,杜循一点也不头痛,明明昨晚醉过她今早起来后却是清醒得不行。尽管如此,看着兰渊这么热情的样子,杜循忽然觉得喝上一两口药好像也没有什么,反正她以前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和陈白安还曾经把药当糖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