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灵冰门太上长老休刀仙尊路限的三百岁诞辰,崇灵界不论是各大宗门派出的仙尊还是仙君们代表,或者已有名声的散修,尽皆来到灵冰门祝寿。
这诞辰举办的隆重,灵修们面子也给的十足。
灵冰门上至掌门下至扫洒弟子,都端得是潇洒,走狂放不羁的路数,可对于这一位仙灵境界明面上的第一人,也认定这诞辰必须大排场,办的声势浩大些,以示尊重,还有毫不掩饰的炫耀。
当然,当事人或许并不觉得愉悦。
所有的宗门都在远离凡人城镇的边外,属于凡人不可抵及的灵境,灵冰门自然不例外。于是因为一个太上长老头衔而坐镇宗门无所事事,只得终日穿着颜色鲜嫩、仙气飘飘的长裙,故作优雅聊以慰籍的路限,从宿醉不清醒的状态被仆侍们换成了比掌门还要正式严肃的门派服饰,束手束脚推上了准备的宴会大厅门口,接受道贺。心情能好就有鬼了。
不过是还醉着罢了。
鼎鼎有名的那一柄斩休刀还是管事长老着急忙慌从土里拔/出来擦干净给路限佩上的。
灵修们络绎不绝上门贺寿,路限神志不清面上绷得冷若冰霜一言不发,掌门笑呵呵地收礼恭请来客入座。
掌门心里捏了把汗,暗道幸好太上长老醉酒的模样比清醒时更唬人一些。
而来道贺的灵修们一看,真有威势啊,不愧是有名的休刀仙尊。
“哟?路限?路限!”
但是不乏和路限交好的人看个稀奇,比如已经递了礼后被好友拉着还非要凑上去和寿星搭话不怀好意的任五七。
他是个体修,此时嘲笑道:“真有意思,路仙尊这是又喝醉了吧?寿星啊,啧啧真是太尊重我们这些远方来客了……”
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然后他又上前两步,故作高兴地执起路限的手,一副与其同乐的模样道:“路限啊,你我多年不见,此时真是分外想念!今日是你的寿辰,我们才终有机会一叙啊……诶诶,路限你怎么这样不给老友面子呢?半响都不搭理我!是我何时得罪你了么?”
灵冰门掌门看着快走近的其余宾客,暗地里抹了把汗,着急地打着哈哈道:“任长老,往里请、往里请啊!知晓您与太上长老交好,故而早已备上崇灵酿等候了。”
“嘁~”旁边人就差拽着他进门了,他才终于不盯着路限不放,嘴里悠悠道:“是了咯,看在崇灵酿的份上,我作为路限的好友,是不会在意自己无故被迁怒的咯。”
杨子河拽了他三拽,听他临了走了还要补这么一句,实在无奈,他低声道:“我瞧你就是不长记性!虽说路限醉了酒什么都理不清,等于沉睡了一样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可是她从前吃过亏,说不准就留有手段,刚才这事她不定不能知晓呢!你打不赢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惹她图什么?图一顿打么?”
一只脚已经跨进门的任五七脸登时就黑了,略略忍住心虚道:“你以为我怕她??!”说着硬生生就要把跨进门的脚收回去。
“我有时也分不清子河兄是真老实还是真心黑,瞧这火上浇油的。”若和撇嘴,低声道。
听这话的续曲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手给任五七推了个踉跄,让其直接不稳地摔进了门。
若和:“……”你们这样,我有点怕。
任五七回过头,火冒三丈的样子,好似真有火焰在其身后具体化似的。
“续、曲!”
“杨掌门、任长老,”有灵冰门长老级别的人在他们一入门时就立马迎了上来,开口就是是尊称,“若和禅师、续曲掌门。请,这边请,请跟我来。”
某人的一肚子火气,被主人家招待的连着三个请,只得硬生生憋下。
跟随灵冰门长老就坐在最中央那桌后,任五七本还在用眼神扎杨子河和续曲二人,但又不好发作,一闻酒香,立时不气了,只想不顾这是路限的诞辰喝个不醉不休。
“这崇灵酿是真香啊,这手笔真大方!”他门派里的人爱酒,但脾气又都爆得很,崇灵酿一出,真的不太好抢到嘴。
好家伙,偌大一桌才坐了他们这么几个,任五七已经迫不及待拎着酒坛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酒,他这还是收敛了的,不然非得对着酒坛干。
若和只想扶额:“丢人!”
“呵呵……愣着干嘛一块喝啊,若和,来我给你满上~”或许也是觉得不好意思,任五七一脸憨厚笑容。
“你可千万别!”丢不起这个人!若和连忙捂住自己面前的饭碗。
“怎么?看不起我?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兄弟了?”
若和:“……”你还给我来劲了?而且咱什么时候是兄弟了?
但是这大老粗是不讲道理的,若和只得道:“我为禅修,怎么能破戒喝酒呢?事关修行啊!”
他知道只说前一句是没用的,后面一句才是关键,只见任五七果然皱着眉坐回去了,独自大口喝酒大碗倒酒。
杨子河和续曲则完全不觉得此时被无视有什么不好的。
四人是到了灵冰门门前才撞见的,毕竟都不是同一个宗门,原本也是要和自家宗门的人一块走,不过都是和路限交好几乎同时成名的好友,自然要一块叙叙旧了。
此时三人都觉得和任五七坐一块挺丢脸的,这家伙呼噜噜喝酒喝得高兴,全然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因此都相顾无言尴尬了好一会,视线都不知往哪放,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过,这会杨子河才有机会问:“若和,你这是?”
他视线放在若和怀里,那袈裟应该是若和较为珍惜的一件,此时却包裹着一个婴孩,白白嫩嫩,正闭着眼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