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用你的身体活动?”克萨德挺来劲。
“如果我们脑子想的是同一件事,动作会更快。”
“如果我现在要你停下?”
萨尔兰德沉默的时间,双人机甲已经找到天使要害,并将其击毁。
“只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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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萨德光脑滴滴响了两声,挂断了。他回拨过去。
“穆洛。”
“嘿,克萨德吗?抱歉,睡了吗?”
飞行记录仪显示晚上十一点整,克萨德答:“睡了。”
“打标了?”
向导学弟的嗓门比什么都大,震耳欲聋的音响沿着信号追到耳朵里。
萨尔兰德在闭目养神,飞行船里没开音响,整个舱体都是咚咚咚的低音炮声,成功吸引来哨兵的关注。“你的朋友喜欢这样跟你开玩笑?”
克萨德皮面上笑,回道:“喔。那就是没睡。”
“有兴趣来见个人吗?”
“你能认识什么好人,不见。”
穆洛的声音拉远和着一群人哄笑。对面开着免提。
“我在洛林大厦。”穆洛又断了几秒钟,“的地下二层。”
所有与军队有关的东西都在一层甲板,洛林大厦是第二层甲板的娱乐中心之一,就在向导军校正下方偏东南一些。“今天有地下乐团租场子,这个主唱声音不错,你不来太可惜了。还有——”穆洛故弄玄虚,“乐队的鼓手小姐看了你的照片,说什么也想见一见你。她刚觉醒为哨兵,这月末就入学并且和你同个校区。超火辣。”
“超火辣?不见。”克萨德磨后槽牙,“我喜欢温柔的。我挂了。”
“等等等等,你今天递交了拒绝绑定的申请书?”
“是。”
“你是不是被哪个高级军官暗箱操作了?你和伊科斯特双向77%,多难得的最佳适配!多少人都盼着这个运气。”
暗箱操作他的高级军官抬抬眼皮,眼睛都没睁全又闭上了。克萨德打了半天哈哈,最后用军事机密搪塞过去,“这段话你没开免提吧?”
“放心,我还想要命。”穆洛说,“伊科斯特伤心得整夜没睡,格拉提实在看不下去让我劝劝你。”
“我真挂了。”
克萨德应和同时按下免提,另一根手指顺势把他扔进黑名单,丝毫没给穆洛挣扎机会:“他喝多了。”克萨德解释道。
萨尔兰德舍得睁开眼睛,因为快到向导军校宿舍了,自动驾驶系统正在寻找可以着陆的地点。“别让你的朋友老拿标记开玩笑。”这对omega非常不礼貌。
“好,好,好,我亲爱的哥哥。”克萨德拉舱门把手,“明天见。”
“向我保证。”
钥匙在萨尔兰德手上。哨兵按了一个按钮,飞行船舱门“滴”地锁死。
飞行船灯亮着,克萨德认真看了一会儿萨尔兰德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欢我会提醒他们。”
萨尔兰德头疼地皱眉,像个听到小孩提出无理要求的家长。克萨德试图抚平他拧紧的眉峰:“如果要在乎每一个无关紧要的评价,我的生活早就被垃圾淹没了。”
“无关紧要?那的确是。”萨尔兰德冷着脸,“第二性别对你来说无关紧要,只是发情期麻烦些,这个麻烦也可以靠随便一个alpha的标记解决。”
克萨德不悦地眯了眼睛。眨眼后表情恢复如常,眉头下压,不爽情绪溢于言表,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你怎么了?”克萨德说,“我从没把你当“随便一个alpha”,哥哥。”
萨尔兰德愣了半天。“抱歉,我越界了。”
这句话听得克萨德很不是滋味,他转身准备下船,忽然道:“是塔的要求?”
萨尔兰德光脑接着响。他看了眼来电,直接挂断。
“模拟战感觉怎样?”
“什么感觉都没有。”克萨德说,“萨尔,别转移话题。”
“塔什么要求也没有。”
“我听到你和弥耶医生的谈话了。昨天。”
对方靠着坐垫闭眼,没回应他,他继续说:“让一个你不能标记的omega来和你同步,你的信用要再次被透支了。”克萨德一字不落地复述弥耶医生的悄悄话。“人不是机器,情感和身体不能分离;Alpha和omega绑定迟早会失控。”
“我知道,所以说我越界了。”
哨兵的手臂从后面环到胸前,让他动弹不能。“塔不会干涉人的情感生活,他们不会强制你。”
“你呢?”
“如果伊莱莎是alpha,你会不会让她标记你。”
“会。我爱她。”
“好样的。你应该因为这个被人标记。你的性别是你人格的一部分,不是可利用的筹码。”萨尔兰德今天话有点多,“我一直提醒你多在意自己,你有照做吗?”
“我有乖乖照做。”克萨德掰他手指玩,“谢谢你那天的标记。”
“好了,回去吧。明天八点我来接你。”
克萨德在宿舍门口蹲到过了门禁目送飞行船离开。这个季节该戴围巾了,克萨德脖子后面那块皮肤有些干燥,刚才被焚烧气味的源头亲吻一下,好像真的烧了起来。
情感和身体不能分开吗?
克萨德回忆双人机甲上的融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正在这时光脑又有通讯请求,克萨德盲按接听。
“克萨德雷米亚特。”是个陌生的声音。
“弥耶医生?”克萨德往宿舍走,“这是你的私人暗码吗,我存一下。”
弥耶好像被他不感到意外反而像搭讪一样要号码的反应震惊了,磕绊地回答“好”,开口的一句公事公办氛围突然没法维持。“你——和你哥哥在一起吗?”
“他刚走。”
“他的状态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他怎么了?”
“没有就好。没事了。”
“等一下医生。”克萨德进了电梯,走到最里可以看见另一侧电梯那面,俯视逐渐远离的一层大厅。“电话既然打到我这里,你又是向导中心的医生,问的是,”他感觉够呛地咧咧嘴,还是说了,“我的哨兵的事。我没有知情权吗?”
“你有知情权,但我没有告知权。”弥耶语调平平的,“明天你就能知道。”
“好吧,医生。”
克萨德切断通讯,虹膜识别开宿舍门。里面光线很暗,控温正好,有两张床空着,一张床已经拉了挡板。玄关处小台灯看来是仅剩这位留给他的。他脱了衣服倒头就睡。
游刃有余有一半算是表演。其实他脑子很累,身体也很累,他在营养罐里配合萨尔兰德做了很多超负荷动作,明明只是泡了半天营养罐却比跑完马拉松还累。
克萨德睡了几分钟,而后好像清醒了。因为他突然想起这几天见萨尔兰德,无论何时对方都好像很疲倦。他摸到压在枕头下的光脑,打电话给萨尔兰德:“你睡了吗?”
“洗完澡就睡。”
“几点起床。”
“五点半。”
克萨德翻个身:“向我保证。”
萨尔兰德不明所以,还是顺着他的话头说:“我保证。”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