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怨鬼，收了便是。”他包扎好，掏出一个瓷瓶，拧开之后，女鬼被吸附进去。

“你想感化她？”

静虚默认。

陆听离手一挥，紧闭的庙门打开，他面对着明月淡淡开口，“你可知她身上沾了多少人的血。”

静虚沉默片刻，道：“即是怨鬼，生前必定怀怨而死。若能感化，也算是无量功德。”

“感化哪是那么容易。”

“贫僧只能倾尽全力。”

“你既能宽恕这怨鬼，那我呢，你也能救赎吗？”他手中抓着门框之上，捏得能透出骨头。

静虚神色微怔，“陆公子是什么意思？”

“若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你是会杀我还是会护我？就像这个怨鬼一样。”

静虚捡起地上的佛珠，听到他的话，不由愣住，“改过自新便是重新开始。若是贫僧，会劝解陆公子的。”

“若我冥顽不灵呢？”

“贫僧也不会放弃的。”他说着两眼微扬，一个笑意好比初升的太阳，暖到心里去。

陆听离动了动手肘，上面的布条乃是静虚身上衣衫撕下来的，上面渗透着他的血。

“但愿，小师父能做到呢。”

……

怨鬼抓到，她惹出来的那些事自然也被有心人察觉，全部翻出来。静虚既然选择要感化她，同时也要帮助她消除孽债。

对于静虚诚恳的目光，陆听离没办法拒绝。谁叫……他知道一些缘由呢。

而且，花楼这个地方，静虚的确是不便的。

两人站在花楼跟前，白日里的花楼显然冷清许多，再加上出了命案，恐是令人闻风远离。

陆听离注意到静虚似乎有些紧张，随后才想到他一个佛门弟子，站在这里的确是不大像话。

“你个臭要饭，天天堵这儿要钱，本大爷没钱滚远点。”

“大爷，求求你赏点饭吃吧……”

“滚开点。”

说着，年迈的乞丐被踢倒在地，只能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向路人讨要。

陆听离将方才对话记在脑中，他跨步过去，那乞丐一见他赶紧上前要饭，陆听离掏出一枚金叶放在他破烂的碗中，“几个问题，回答了便是你的。”

乞丐揉揉眼睛，颤着手去拿金叶子，似乎在确认真假。

“爷，你……你问。”

陆听离带着他走到角落处，指了指对面的花楼，“你经常在此乞讨？”

老乞丐木木的点头，“已……已经十多年了。”

“那里应该听说过这里的花魁在半年前跳湖自杀的事？”

老乞丐转着浑浊的眼眸想了想，“公子说的是蓝烟吧……”

“她为何要自杀你知道吗？”

“嗯……我只是听说过……好像是被男人负了。听说那男子是从京城慕名而来的，本以为两情相悦，会将蓝烟赎身，结果……那男子本就风流成性乃是薄情郎，当年这事儿整个寻安城都知道的。”

“所以她便伤心的跳湖自尽？”

老乞丐嗯了一声，“好像还有人说她被男子灌下落胎药，心如死灰才跳湖的。”

多问了两句，陆听离便放老乞丐走了，他过去时，静虚还老实巴交的站在花楼门前，尽管不少路人看过来，他虽有不适，却不曾移动半分。

“走吧，去停尸房。”陆听离的话传来，静虚好似解脱一般，忙的杵着木杖探路，落在陆听离眼中便是落荒而逃。

两人潜入停尸房轻而易举，不过周围全是刚刚死去的尸体，实在有些阴风四窜的感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静虚一边呢喃着，一边走近。

陆听离掀开白布，露出老李青灰的脸，两侧脸颊还有紫红的裂痕，死状凄惨可怖，但陆听离却无半分垂怜，毕竟他用人肉代替猪肉做成菜送上饭桌，本就是大恶。

当然，他好像也没有资格评判，毕竟他手上也沾了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