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还不如给我一个了结。当年之事我对你不住，如今也是我活该。”当初，他醉心一种丹药，可是缺少的药材只有长偃坊有，他不得不低下头去找长偃坊合作。

不成想，丹药没有练成，自己先栽了。

“此次来见你，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问完，你便可以离开。”

医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你说什么？”

陆听离道：“当年，帮我寻药的和尚回来时的他的眼睛可有失明？”

医修身体微动，连带着两边的锁链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道：“你已经见过他了吧？”

“没错，他回来时带回来我要的药草，眼睛……的确是看不见了。”

看不见……就是从那次看不见了。

果然，陆听离心道。上次问静虚他双眼为何失明时，刻意躲避的态度……果真是因为自己。

现在想想，大乔最开始发布任务时，提醒他去浮游山取赤艾草，就是想到日后他会拿出来给静虚医治。

“你走吧。”陆听离落下一句便径直离开。

医修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有些话他说了也无从改变。

……

三日后，静虚身上伤势渐好，陆听离突来拉着他去一个地方。

他只好杵着木杖一步一步跟着，直到感受到周围热气萦绕，他顿住脚，“这里是……”

“长偃坊的落山泉，会让你身上的伤痕好得更快。”陆听离已经吩咐伺候的人退下。此处被天然的石壁遮挡，墙上刻画许多花雕，烟雾缭绕，仙气腾腾。

静虚：“贫僧的伤不碍事的，不必如此麻烦的。”

“不麻烦。”他说着已经走过来，将静虚手中捏着的佛珠取下，转而手指抚在衣襟处，静虚往后退却一步，脸上神情略有些奇怪。

“你我都是男子，难不成你还害羞。”陆听离不见丝毫起伏的说道。仿佛这种事与他而言不过平常。

“贫僧……不敢劳旁人之手。”

“如果你是想避免我看到你背上伤口的话，大可不必，回来第一日便是我替你上的药。”

静虚：“……”

他说的伤口自然不是定海宗主那两剑，而是……而是一些旧伤。

“贫僧，贫僧……自己来吧。”他说得勉强，俊脸不知是被热气熏染还是其他，通红一片的模样。

陆听离站在原地，突然想笑。敢情他也变成如此‘不拘小节’之人了。倘若对方没有失明，他是断然不敢上手帮他脱衣的。

静虚着了一身白色里衣便不再动。

见他已经如此，陆听离想到若是他再上前劝解他脱完，对方会不会直接跑掉。

罢了，他过去拉着静虚的手往温泉走去，带着他一点一点没入温暖之中。

静虚靠着石壁，规规矩矩的呆在那里。身上的衣衫被水侵湿，若隐若现。

陆听离悄悄走近他，静虚微微一动，自然感觉到有人的接近。

“陆公子……”

“你这样老是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他用冷淡的神色道出这话，怎么听怎么违和。

静虚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是贫僧太大惊小怪了。”

陆听离：“你眼睛上的白绸可以取下来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着实给予静虚惊讶，他茫然的思考着，为何……为何他刚开始不说，非要等到这时候……

陆听离没去管他心中的想法，手指落在他的眼睛上，静虚一动不动仿佛被他的动作吓到。

“我帮你取下来吧。”

“……好，劳烦……劳烦陆公子。”

陆听离上手，不过两下那白绸便松下来，“你先把眼睛闭上，别让强光刺激。”

静虚听话的闭上眼，陆听离将白绸扔到岸上，闭着眼的静虚就像是一副俊美的画卷，在他久久不语，且细细打量之下，静虚实在扛不住他的目光，缓缓睁开眼。

他只听世人传言，大魔头司云面容如似妖孽，还有苏无度一直叫他美人。

如今来看，此言不虚。

面前的人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黝黑的眸子像一个漩涡，随时能把人给吸进去。眼尾之上褐痣怎么看都带着无形的诱惑。白皙的脸颊被热气熏染成淡粉色，薄唇微抿。就是……就是他衣襟略有些松垮，静虚一眼便看到他胸前风景，忍不住立刻转眸看着身边的泉水。

心中默念清心咒。

“陆公子很好看。”

陆听离微微歪头，起了趣味，“那比之当年呢？”

当年……静虚回想，却发现思绪难以集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因为面前人离他这样近。

“更、更好看。”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佛祖应该不会因此怪罪于他吧。

“你是佛门弟子当是不会骗我的，即这样说我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