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静静的蹲下，看着程翊双臂颤抖地撑起了身体，随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糖块。

“疼吗？”

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眸对上了他的目光，一瞬的呆滞后又归于平静。

黎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哭。

前世那么强势又坚强，偶尔有点邪气，爱憎分明，恩怨分明的一个人原来以前会有这么难过，这么弱势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他是怎么一个人挺过来的呢……

“没……我没事……谢谢……谢谢仙人。”

仙人就这样逆着光，眼里是悲天悯人，一身白衣还温柔的问他疼不疼。

程翊垂下眼，面色有些发红。他因为干了一天的活脏兮兮的，现在脸上肯定也是脏兮兮的，他怕污了仙人的眼便垂下了头。

“你不开心。”黎钰看着他肯定的说道。

“没……”程翊刚要解释，嘴里却被塞了颗糖。那糖入口即化，甜的程翊想哭，他觉得这糖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糖了。

“给你吃糖，别不开心了。”黎钰摸了摸程翊的脑袋，还扮了个鬼脸。

程翊抬头噗呲一声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黎钰的错觉，他好像在程翊眼里看到了亮晶晶的星辰。

“跟我走呗，我是这的掌门弟子，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嗯嗯。好。”程翊点着头，说话的动作极小，好像生怕那颗糖从嘴里掉出来似的。

众人才从惊惧里反应过来，连忙冲着黎钰行礼问好。

黎钰冷着脸点了点头。挥手解开了外门掌事的五感。

“程翊我就带走了，他天赋不错，是块璞玉，以后就是我的师弟了。相信我父亲他老人家看到他的资质也是不会怪我先斩后奏的。”黎钰说着眼神微微一凝，落在了还在房顶上□□的施暴者一行，“至于他们，欺压同门，心性上与本门教义不和，逐出师门，以后不得踏入蜀山范围内一步。其余知情不报，助纣为虐者，禁闭半年。李师弟，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练气期的威压下这群连筑基还没达到的外门弟子个个乖的像只鹌鹑。更别提黎钰还有个掌门独子的身份摆在这里了。

唯有程翊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左顾右盼，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怎么了。

一道飞剑从黎钰丹田飞出，长成足够站下两人的大小才停止。

“过来。”黎钰踏上了飞剑，向不知所措的程翊伸出了手。

程翊迟疑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轻轻地递了过去，只把指头尖搭在了黎钰手上。

黎钰反手牢牢抓住了程翊的手，把人扯到了飞剑上。

“抓紧我，速度可能会有点快。”黎钰抓着程翊的双手把它们固定在了他的腰间。

“弄脏了……”程翊看着黎钰腰间的两个脏手印呐呐道。

“你说什么？”黎钰控制着飞剑缓缓起飞，没有回头。

“您……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啊，没有为什么啊，你值得全世界温柔以待。”黎钰还是没有回头。但御剑飞行的劲风仿佛被无形的罩子隔离开来，没有一丝吹到了程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