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虞野过来救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不舍的转头看了眼生物战舰。
他自我介绍说是“某某著名生物研究所的特级研究员”，而后又告诉虞野，这个关押他们的笼子是外星人用特殊材质建造。
“有一个控制器，发出一种生物波。”研究员亲切地摸了摸栏杆，“接收到这种生物波之后，组建笼子的生物就会自动分离。”
虞野指着笼子问：“活的？”
研究员点点头：“对，我们在进化一途上选择了机械，而他们选择了生物，两种不同的走向。”
云上衣听研究员详细地描述了控制器的形状，而后悄悄摸了进去——他这方面非常熟练，要不然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割了一个八爪怪的脑袋。
在这个空档。
八爪挂陆陆续续地聚集在火塘周围，零零散散有几十个。
“少了一个。”有八爪怪说。
“自杀了吧，毕竟这个地方这么穷，又穷又无聊，我也得疯。”另一个接话。
火塘正式开始，原本由巫来举行的祭神之典，或者丰收之庆，彻底被八爪怪——也是原始人眼中的神来主持。
黑压压的原始人跪伏在火塘周围，撩起的火焰带着熊熊光亮，落到他们黑色的脊背上，微微反光，像是湿润了的油脂。
他们中间分出一条狭长的走道。
原始人中的勇士头上插着彩色羽毛，手腕和脖颈挂着兽牙项链——这都是身份的象征，他们举着分切好的野兽踏上那条长道，目光肃重而庄严。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搞这些仪式。”八爪怪说。
“挺无聊的。”另一个八爪怪同意。
但也有不同意见，“你们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就像你看章鱼在水里游来游去一样。”
云上衣取来了控制器。组成牢笼的生物慢慢化开。
研究员从笼子里出来还没等抻腰，虞野一把拦住他，询问怎么毁了生物战舰。
研究员一开始是阻拦和拒绝，但无奈虞野武力强大以及她说——“那是他们的武器，在研究之前先确保生命安全最重要不是吗？”
“而且，你不会觉得那些外星人留下你们，是想养着逗趣吧。”
那块泥土板上，明明白白写着他们最先用原始人来祭祀。恐怕后来遭到激烈的反抗，才不得不转为可持续发展——向野兽动手。
虞野把控制器交给克兰，让他瞄准时机放出青训营成员，挡一下几十个外星人。而她和云上衣则带着研究员去生物战舰那里，彻底摧毁这个东西。
研究员让克兰最好小心点，这些外星人能发出超声波震荡人脑，虞野他们必须速战速决不要拖延。
飞船里遗留了几个外星人，都被云上衣背刺抹了脖子。他小心地放下尸体，不发出一点额外声音，里面画风非常的克鲁苏，成片模糊而猩红的肉块组成了整个墙壁，还有奇形怪状的浮游生物般的荧光灯在血肉里游走。像黑暗而压抑的深海。
“供明系统还挺有意思。”
此时外面也乱成一锅粥，9支各有折损的小队一出现就引起了巨大的波动。铺天盖地的变种一拥而上，无措的原始人成了一锅被煮沸的汤，到处冒泡乱滚。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在生物战舰断口处出现的3道人影，一只八爪怪极其惊慌，发出剧烈波动。但虞野反手一个冲击波挡在大家面前，精神力场运转，消融其他途径传过来的震动，三个人轻微晃动一下，甩甩脑袋继续开工。
“不不不——”
“我知道你们能听懂我们的话。”
一只八爪怪声音洪亮。
“我们不是敌人！否则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解决掉你们。而偏偏把你们聚在一起，越聚越多？”
“我们有自己的语言用来生活，如果不是为了沟通，为什么要学习你们的语言？”
“听我说——”
“在场的所有生物们，务必听我说！”
“我们没有敌意，我们是抱着沟通和交流的心态而来！”
“语言是化解仇恨的第一要素，物种间的隔阂会造成暴力。为了减少杀戮和暴力，为了避免隔阂，我们才学习了你们的语言。”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足以证明，我们的诚心吗？”
青训营成员有人问：“那你干嘛把我们关起来。”
八爪怪温和的回答，“我们之间各有损伤，那不是个交谈的好时机。我想着等你们冷静冷静，然后再进行沟通。”
它的一只触手指向研究员，“难道这个人的存在还不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吗？”
混乱中的原始人不知道神为什么好声好气的和俘虏说话，他们从棚子里露出一张茫然无措的面孔，不明白为什么祭祀会被破坏。
几个头戴彩冠的勇士举着锋利的石刀，和变种一起作战，虎视眈眈地看着青训营成员。
有青训营成员指着原始人说，“那你们为什么要用他们做实验。”
八爪怪露出微妙的茫然，脑袋转动，“为什么不可以，他们是低级种族……类似于海里的鱿鱼吧，按照你们的话说，可能是黑猩猩一类？”
“你们语言不通，你们的身形大有区别，你们无法交流，相互之间的隔阂堪比海沟。”
“而我们，使用同样的语言，可以和谐的沟通或者文化传播，除了身形以外，我们还有什么区别呢。”
八爪怪摊开触手自嘲：“甚至连谈判，都是如出一辙的巧舌如簧。”
“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我现在就可以释放所有的生物。”
生物战舰断口处的研究员闭上眼睛，而后睁开，指了指前面，“那里就是核心，暴力破坏就可以。”
云上衣问到：“我以为你会很高兴能和他们交谈。”
研究员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很高兴和他们的遗体交谈……至于现在，还是免了吧。”
虞野的目光要更远一些，她看向那个甩出去的变种，因为贪了一块肉吃，胸腹被打断，现在……已经死掉了吧，尸体都凉了很久。
下面的青训营里有人动摇，不少声音喊他们，让先放下武器，“可以先谈判谈判”他们这么说，“说不定带着任务目标和外星人一起出去，能加更多的分。”
云上衣用光匕戳着肉层，在八爪挂心疼的目光下戳了一下又一下，目光游走过下面呼喊的人群。
问虞野：“你怎么想？”
虞野：“我没什么想法。”
她微抬枪口，在各色变调的声音中，安静地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