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压低了声音：“他两年前载一船人的飞过太空的时候，被看到了，近地轨道上的磁轨炮直接轰中。”

“那是老黄头的心魔，直接洗手不干。”

老张沉沉一笑：“挺心魔的一件事。”

时间到了，老黄头身上的仪器滴滴作响，在货仓里回荡，他一挥手，所有人跟在他身后往外跑，老黄头藏飞船的地方就在林卡四十六个港口内，他那条小破船在港口边边角角一塞，立刻找不出来。

登上那艘小破船，虞野刚想解下警卫服，却被老张制止，“这个东西防震性不错，到了地面再换下来。”

老黄头已经到了驾驶室，几个熟悉的人也进去帮忙了。

虞野眼睛往里看也想进去帮忙，却被老张一把按下：“你还是个学生，掺和这个做什么。”

“我还行吧。”虞野不知道怎么吹嘘自己，只能沉重着脸：“我其实是银河超能赛事太阳系青少年组的冠军队队员。”

她加了好多前缀终于把自己介绍完了。

老张一听，调侃：“不错啊，大明星。”

“我平常用武器也挺行的。”虞野拼命辩解。

“那跟现实又不一样。”

老张拿出纸笔，“来，相逢不如偶遇，给我签个名吧。你这一张纸就能抵我一天工资。”

虞野不知道怎么地，特别羞愧，“要不我给你多签几张？”

她换着花样给老张签名，写了大大小小几十对字，差点凑够“百虞图”。

她一边写一遍说：“我写字有点丑，不好意思。”

老张和她闲聊：“看你这年龄该快高考了吧。”

“嗯，明年六月份。”

老张熟门熟路：“什么专业？”

“农业一类吧。”

老张点点头：“你有超能，是个不错的选择，躺粮仓上过舒服日子。”

虞野又羞愧了，见到虞野不好意思，老张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多厉害啊。”

她第二次听见这句话，第一次是在夏普老师那里，夏普老师是个有故事的人，有很多重身份，有人说夏普是地球武装防卫部的高阶军官，也有人说夏普是战场退役下来的军人，还有人说他是特工，大概是夏普老师那张沧桑的脸给他平添了很多背景。

不过虞野在夏普老师的办公桌上看到过一张照相册，是一对男女合照。她当时只扫了一眼，便被夏普老师倒扣在桌子上。

其实关于夏普老师还有一个说法，不过大家都说那是三流言情剧，他们说，夏普老师的爱人死掉了，所以夏普老师来到学校任职，为的是用精神力训练室还原出爱人的样子。直到他将她遗忘。

虞野停下笔，在心里念了这句话，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真得厉害啊。

突然飞船一阵剧烈摇晃，船舱内警报响起，老黄头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对方是高等级！高到老子不知道的等级！准备弃船逃生。”

虞野签名的笔一划，拐出一道长长的斜杠。

老张匆匆把签名纸收起来，大声喊：“救生舱呢！还不带我们去救生舱！”

老黄头的嗓门更大：“我这个破飞船能装救生舱那种金贵玩意嘛！”

“我把飞船往下降，大家带好降落伞逃生。”

虞野身上穿着厚重的警卫服，挂不上救生舱，老张帮她从后面绑上，虞野急得催他：“您快点，等会我也帮你绑上。”

老张也急，他赶紧把降落伞递给虞野，不停吩咐，“给我弄好点啊，我怀里还揣着一笔横财呢。”

飞船冲过大气层，摩擦出刺啦刺啦的火花，老黄头的声音从大喇叭里响起：“赶紧跳，再不跳就该爆炸了。”

里里外外的人都出来了，一个一个蹦极似的往外跳，虞野有心跟在老张身后，同时跳了下去，她心里七上八下，果然和老张说得一样，现实和虚拟不一样，她还有超能，对，她还有超能。

一道光矛划过，直接穿透了飞船，炸起剧烈的火花，轰然而至的热气流和随便扑倒虞野身上，她急忙推起气层防护，但四处无力，她被轰击冲的难受反胃。

“老张——”

她大喊。

可是无人回应。

她勉强在太空里翻了个身，却发现老张在她上面飘着，四肢软绵绵的。黄团子的警卫服撕裂开，像是被一道铁块从上到下整个劈开。

里面的老张漏了出来，苍白的一张脸，额头到下巴，有一道泛着红线的细缝，没有表情。

“老张——”

虞野又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胸前许多白纸飞了出来，哗啦啦，像雪一样飘荡着。

一些红色的血花顺着飞了出来，滴滴答答粘在雪花上。

他被整个天空埋葬了。

虞野重重落到马路上，她哆嗦着浑身疼，头疼手脚也疼，哪里都疼。

跟她一块落地的还有老黄头，他把降落伞从虞野身上扒开，手背拍拍她的肩膀：“起来，别哭了。”

虞野捂着脸，浑身打颤的从地上爬起来。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有点头疼。”

老黄头勾着身体，没有说下一句话，是挺心魔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