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他们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活着,活到现在,活到冠冕加身。
近乎狂暴的面对一切,然后等着死亡降临的那一瞬间。
现在以利察觉到,这个日子来了。
眼前的人并不符合强壮的定义,但是她每一击都带着破山碎石般的凶悍,那双眼睛却和狂暴的举动相悖,近乎漠视的冷酷和平静。
以利被这炽热的温度点燃了心里的凶气,他放开了一切限制来回应这场最终决战。
他一向想的少,这时候却有了很多念头。
他想起吩咐他们狙击虞野的人,想起他和弟弟一格一格分析虞野的战斗视频,想起她刚刚从电梯里出来——活生生来到他眼前。
有什么美丽的东西破开梦境来到现实了。
他必须杀了她。
来浇灭心里如岩浆一样沸腾的热度。
两个人打碎了天台的地面砖,来到四十五层,又缠斗着破开了四十四到三十九层,有两层是以利压着虞野,虞野硬生生用脊梁冲开两层楼,剩下三层是虞野一枪击中了以利,巨大的冲击将以利打到三十九。
虞野对准了以利的脑袋纵身一跃,三十九层的纸糊地面碎裂,她冲了下去,翻身而下的以利借势架着虞野,两人侧着身撞开了三十八层。
虞野迅疾翻身朝旁边砸了一枪,以利为退避冲出了玻璃落地窗,碎片如水晶,虞野紧随其后翻出了窗户,两个人像断了翅膀的飞鸟一样沉沉下坠,猎猎大风吹乱他们的头发,但吹不乱他们的眼神。
以利从三十八层跌落到二十七层的空调外机上,支撑外机的铁架不堪重负,带着空调外机掉了下去,以利借着作用力挺身撞碎了二十七层的玻璃,飞了进去,虞野长-枪插进墙面,划出让人战栗牙酸的尖锐声音,她一甩一荡进了二十六。
上面的声音消失了。
虞野枪尖朝上,一道冲击波瞬间发出,二十七层到三十层被打空。
以利不在。
意识到这个情况,虞野踩着墙面在半空中翻滚了一圈,躲过了挂在二十七层外墙上的以利的射击电流。
虞野随后和以利对击,巨大的冲击炸开了二十六层的承重墙。
四十五层的高楼中间浓烟滚滚,倒塌时发出沉闷哀恸啸声。
断裂的高楼就像是软化的年糕一寸寸消磨,裸露出钢筋和混凝土墙壁,无数砖石乱瓦,办公桌,文件档,铁质档案架像鼓点一样轰击而下。
虞野和以利混在其中像两个毫不起眼的小雨点。
虞野轰碎了十五层的墙壁,让原本不堪的建筑更加折损,而以利发动了电流,无数细小的粉尘在空中飞舞,这次的粉尘爆-炸带着明亮的火焰,整个十五层被炸裂,席卷而来的热浪挟持两个打斗的人冲向地面。
虞野卷了气流控制身形,周围飞石乱窜。
飞在下面的以利慢慢抬起手,原来在手臂还绑了一个小型电磁枪。
他咧开笑容,扣下扳机。
超音速子弹轰碎了空气避障,也穿透了虞野的腹部,血水渗透出来,像红色花瓣一样飘落在空中。
她眨了眨眼睛。
有点疼。
以利射-完这一枪重重落到地面,砸出无数灰尘浓烟。
而后腹部中枪失血过多的虞野随着砸了下来,淅淅沥沥的血水像花瓣一样绽开在地面,但是比她冰冷的身体更快的,是她的长-枪。
黑色枪尖朝下,插进了以利的心脏,穿透了他的身体。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心脏捣成一团软泥,以利躺在地上,看着被他们砸毁的四十五层大楼开始二次倒塌。
到处都是浓烟粉尘,以利听到了以谢的声音。
他再次想起虞野是三级自塑。
“抱歉了,我还活着。”声音像歌谣一样遥远。
那个冰凉的枪尖缓缓从他心脏中抽离,以利吐了两口血,握着虞野的手臂,“不行。”
她利用兄弟同心引以谢来,以利绝不允许她完成最后一击。
被以谢打伤的右手臂还在发麻,但是左臂已经酸痛地抬不起来了。
虞野挣脱开,左手把以利的脑袋按了回去,“你快死了,死人不要说话。”
而后拔出长-枪朝正向这里狂奔而来的以谢甩了出去。
搜刮掉身体里储存的最后一点能量,虞野无限开放电磁场给长-枪加速,同时以利和以谢也发动“射电”想要干扰黑色长-枪的运行轨迹。
三个电磁场交错,耀眼夺目的电流在这片空间里传递,在四十五层高楼的二次倒塌下,轰轰烈烈的爆炸贴着地面冲飞了无数残骸。
淹没了三个人的身影。
虞野和以利真的死了,以谢捂住血淋淋的腹部,挣扎着从残骸里爬起来,一道明光闪过,自此失去了意识。
云上衣收割了以谢的命,来到爆炸中心想把虞野挖出来,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
克兰提醒他:“还有重伤的二级自塑和二级感知。”
云上衣收回眼:“我知道。”
……
比赛结束。
濒临死亡的触感停留在神经末梢。
虞野推开盖子坐了起来,远处好像有震天的呼声,她有些听不清,倒是对面传来的眼神绝对比呼声更有力度。
推开一看,却是同时掀开盖子的以利和以谢。
左看看右看看,队友还在虚拟舱里。
对面还有两个刚刚被她gank掉的仇人。
虞野想了想,把盖子一合又躺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以利以谢是个完整的名字,含义是:“我父亲的神帮助了,救我脱离法老的刀”
想不到怎么起名,就拆开给兄弟用了。
突然想说点笑话。
过年回老家。
姥爷家养了一只黄色小土狗。
我一去就围着我打转,我要靠近它却往远处跑,我想它可能不喜欢我,准备转身离开,但一回头却发现小黄狗鬼鬼祟祟靠近我。
我出了大门,回头一看小黄狗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瞅我,我一回头,它立马把头缩了回去。
狗狗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