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像是受了什么蛊惑,后面的词霎时忘了个干净,等到再回过神来,耳边只剩下一声接一声的喘|息和身体陌生的快|感,他被顶的说不出话,眼泪一个劲的往出跑,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迷迷糊糊里,他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脸,模模糊糊看不清,依稀记得男人头顶似有一对毛茸茸的大耳朵,像是某种动物的耳朵,猫或者是狗之类的,还没来得及震惊,一记重顶差点将人掀晕过去,他仰起头,艰难的喘|息了几下,回身一句话都没问出来,一条长尾巴赫然出现在眼前,彻底晕了。
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帘子围起来的床铺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安羽瞪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身体才跟着思维慢慢苏醒过来。
彻底醒过来的一瞬,安羽第一反应就是撩开毯子去看,黑暗里看不真切,躺着的视线范围也很有限,安羽撑着胳膊打算坐起来借点光,还没完全坐起来,后面就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安羽整个人都呆了,这种宛如失|禁的感觉,二十年来还是头一遭,随即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连内裤也不翼而飞了!
腰酸背痛的感觉姗姗来迟,待舍友叫他起床,爬上他床时,安羽已经在床上呆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大脑一片空白,他想回忆点什么,奈何脑子里的工作区就像死机一样,连个屁都想不起来,只有一连串的草字头疯狂在眼前闪。
他被谁上了?
头疼的要命,问题也无解的要命。
入这行前二爷就和他说过,天道无常,知道的多了,势必会遭到反噬,提前做好准备,准备他倒是做了,没想着是准备这么一段操|蛋的事。
这事儿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
磨磨蹭蹭洗完出去,一张俊脸从天灵盖黑到下巴颏儿,身子更是裹了个严严实实。
孔铭盯着他身上半高领的黑色针织衫,又瞅了瞅外面的天气,结结巴巴道了一句:“羽哥你是不是感冒了?今天天气还挺好的。”针织有点热,他没敢说。
安羽没什么心情说话,脑子里一团乱麻现在也没理清,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开荤,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入了玄学这一行,妖魔鬼怪见怪不怪,但昨天的人,安羽知道,不是鬼,十有八九应该是妖。鬼不能直接化形与人接触,想做这种事一般是附在活人身上,附活人对鬼来说也是一门学问,技术不够,资历不够都成不了,何况宿舍就这几个人,安羽熟悉的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
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安羽入坑一年,还没见过真正的妖,现在正儿八经成妖的,少说也有大几百岁了,修行到达一定境界的妖,是不会轻易入烟火凡尘的,更别说与人结合,精纯的气脉一旦受到污染,可不是随随便便修炼个几天便能补回来的,避都避不及的事儿,谁会上赶着做?何况尘世十几亿人,这妖怎么就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相中了自己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吃了几天半吊子玄粮?可吃玄粮的人多了去了,有的是修为高深莫测的,找自己算怎么回事?
“你昨儿晚上......睡觉之后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安羽扒拉着饭盒,音色清冷,一听就不大高兴。
孔铭一震,眼睛咕噜噜转了个来回,话没出口脸先红了,心道:“难道自己昨天后半夜悄悄下来打游戏被听见了?不能吧,他连机械键盘都没用,用了笔记本自带的,不应该没声音吧?要是真让听见,这可......”真听见,可就撞枪口上了。
孔铭有点心虚,知道眼前这位爷最烦别人吵他睡觉,忙赔着笑脸道:“没听见什么声音啊,怎么了哥?没睡好?”
安羽收回眼神,心里松了口气,也就没注意孔铭将羽哥换成了哥,这是他一贯说谎的表现,偏偏还改不过来。以往安羽一听这声就知道他又鬼扯呢,今天却一反常态的什么都没问,只是盯着饭盒发呆,弄得孔铭越发忐忑。
“哥,哥你没事儿吧?”孔铭人傻钱多不记打,一次不行还两次。
安羽这下反应过来了,孔铭自个儿也后知后觉,心想,完了。
“说吧,麻利的自己交代,别等爸爸动手。”安羽睨了他一眼。
“嘿......嘿嘿,我,我就昨晚上睡不着,爬下来又打了三局游戏,我怕吵你睡觉用薄膜键盘打的,你听见啦?”孔铭凑过来点,生怕真惹这位爷生气。
安羽倒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干仗的人,相反他十分平静,就是身上气场太强,真生气了一个眼神就把能你杀了,典型的那种好相处也不好相处的人,别踩他的线,就屁事都没有。
安羽脑子里都是昨晚上的事,时间刚好对上,顿了顿,问:“你几点下来打的?”
“啊?大概......大概两点左右吧。”孔铭声音也低了,想着今儿估计完了,问这么细。
安羽微微蹙眉,两点......自己昨天十二点睡的,睡着不久就梦魇了,时间似乎差不多。
“那你打到几点?”
“打,打到快四点吧......啊,羽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半夜打游戏吵你睡觉了。”安羽这儿还没说什么呢,孔铭就哭上了,他瞥了他一眼,心烦意乱的摆摆手:“没怨你,闭嘴。”
孔铭瞬间收了声音,乖乖闭了嘴,站在一边终于明白,自家老大今儿确实是生气了,就是这生气的原因一时还搞不清楚,但看样子应该是没他事,孔铭暗暗舒了口气,气还没舒完,那边的安羽又开口了,孔铭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差点没背过去。
“那你,一直没听见什么声音?”安羽现在一心都是昨天晚上的事,根本没心情看他的小表情。
孔铭也摸不准安羽的意思,支支吾吾道:“没......没听见啊,除了我打游戏也没什么声音了,昨儿老黄连梦话都没说,很安静,没声音,......怎么了?你听见奇怪的声音了?”
孔铭一阵心虚,因为他昨儿晚上戴着耳机呢,就算有声音他也不知道,老黄说没说梦话,纯粹是瞎编的,至少在他游戏那段时间他不知道。
安羽揉了揉额角,中断了话题。孔铭在旁边立正了半天,见人好像不打算再说了,才轻手轻脚的坐在椅子上,游戏开了大半天,邀请消息发了一界面,愣是没心情打了,这事弄得,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
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嗓子也疼的厉害,安羽捏了两下又咳了咳,越发烦躁了,艹他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自己个儿思来想去半天,坐立难安,算了,还是问问二爷吧,二爷怎么也算玄学界的老油条了,见过的鬼比他吃过的盐都多,说不准真知道呢。
恶鬼吃人但不轻易现形,真要吃也就是一次性的事儿,这种上来就欲求不满的不明物种,则像个不□□,是炸你一次还是两次,鬼知道?说不准鬼也不知道。
安羽以前没少听二爷说过人和鬼这档子事,轻的休息几天恢复如常,重的精气丧尽直接过去,当时还觉得匪夷所思,有点好奇,真轮到自己这儿了,才知道这特么......何况自己这还不是个鬼。
站起来从床铺上盲摸了两下手机没摸到,又摸了两下还没摸到,真是人不顺心喝口凉水都塞牙,安羽站直了身子,掀起没有完全拉开的帘子一角,顺着缠成一团的耳机线往前摸索,还未到头,一双金色又带着点蓝光的眼瞳猝然撞入安羽眼底。
安羽吓得一个激灵,直往后退去:“我艹......”
然而手劲过猛,抓在手心的帘子“哗啦”一声,径直被扯了下来,连带着窗框也明显晃荡了一下,孔铭本就吓的不轻,此刻被他这么突然一吼一拽,更是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盯了安羽片刻,孔铭大气也不敢出的小声问道:“怎......怎么了羽哥?”
今天真是有史以来最鸡飞狗跳的一天了。
安羽死死盯着床铺,孔铭凑过来扫了一眼,有点诧异的环视了一圈,心道,这是怎么了?床上有东西吗?没东西啊!
然而安羽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