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刚要考的话，多少分才够？”

“姨妈，表弟想上这个专业吗？”

“我还没有问过他呢，先来问问你。”

“您先问问他吧，如果他不喜欢，很难。”

“……我再和你姨父商量商量。”

……

孟冬琢打完电话回宿舍，发现门锁着，他敲门，里头舍长喊：“等等。”

门在他眼前打开，微热的空气迎面涌出。他觉得奇怪，舍长只穿一条平角裤，把拦在路中间的凳子用脚推开，叫他进来：“今儿倒霉，空调坏了。我看了看没有办法，宿管说最迟明天能修。”

他进门回头看了看空调，扇叶打开，却没有一丝风。难怪宿舍这么热，因为空调坏了。

十月的炎热夜晚，程桑南还不喜欢开门，只有阳台窗户大敞，风懒洋洋的，偶尔钻进来撩拨一番，经过屋内四个青年的体温烘焙，靠门位置感觉不到风的凉意。

程桑南在阳台洗脸降温，只穿了背心短裤。王阳铭体胖怕热，坐在过道中间给自己打扇。

孟冬琢发现纱窗没有关，担心蚊子进来，去阳台把纱窗关紧。透过纱窗，一块破洞被风吹得抖动，他找来胶带贴上破洞。

程桑南洗过脸，故意弹手指，“咋呼”一声，把满手的水珠子弹到孟冬琢的后颈，他一缩脖子，回头笑瞪一眼，也接水洗手，往对方身后绕，打算用同样的方式回击，程桑南和他打拳击似的，在阳台方寸之地对峙十八圈，直到他手上的水自己干了。

闹够了，他看一眼值日表，今天轮到他值日。

打扫宿舍是个体力活，他打算休息好了再做。于是回床头取下书，翻到插了书签的那一页，坐下来继续看。

王阳铭热得实在受不了了，招呼道：“谁一起洗澡？”

舍长和程桑南都开始收拾洗澡用的东西，程桑南一边收拾一边喊孟冬琢：“一起去吧。”

孟冬琢十分动摇，想一起去，但是很快想到一个问题，慌忙拒绝：“我，今天算了。”

舍长也喊：“天热洗个澡舒服，走吧走吧？”

王阳铭奇怪道：“好像你从来没有和我们一起洗过澡吧？”

“莫非是女孩子？”程桑南接上王阳铭的话，举起双手成爪状朝他逼近，表情跃跃欲试，“手底下见真章？”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好该如何反应，舍长评价道：“老四有喉结，男的。”

程桑南闻言停下，摸了摸后脑勺傻笑：“对哦。”表情仿佛还有几分遗憾。

他立刻转回去背对程桑南，捏紧手里的书，故作镇定地说：“我看一会儿书还要值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离开，他才松一口气。

时间一晃而过，三个人已经洗澡回来。孟冬琢合上书本，去拿清扫工具。

先扫再拖，接着替大家擦桌子，帮程桑南整理物品。清扫整理的感觉让他很开心，大垃圾一下扫干净的爽快、难以清除的角落通过努力弄干净的成就感、把物品摆放顺眼的愉快感，就像看一本好书一样，享受大段阅读文字的爽快、发现隐藏起来的细节、摸索梳理故事的情感脉络反复回味。

宿舍闷热，他在地面洒水降温，一切利利落落结束。就连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等他打扫完，除他以外的都躺下了，他就知道该自己关灯。

当他按下开关，眼前一黑的同时，心慌感莫名锤击心脏，手脚发软，喘不上气，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墙根。

黑暗中，一双幽幽看着他的眼睛……

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孟冬琢关灯的时候，程桑南就在注意，知道那个孩子将要出现。宿舍变黑的同时，程桑南立刻控制住他，看着他慢慢爬上床铺，盖好被子。

确定他睡着了，程桑南看一看时间，十一点，也盖好被子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