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字还没出口,她便看到了手上擦下来的血,小脸上的嫌弃也瞬间变成了惊恐:“清晏哥哥?!”
这是他的血?!
“我没事……”谢清晏苍白着脸,若无其事地摇头。
“我看看。”
谢玉宁走到他身后,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大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想到她刚才还以那样大的力道撞了他的伤处,她哇地一下哭了出来:“清晏哥哥,你怎么样,你还好不好,疼不疼……对不起,清晏哥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现在你哭什么,”谢清晏抽着气,一字一顿地打趣道,“昨天想必早已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了吧……”
谢玉宁被他的话说得又气又哭又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明知道会这样昨天发什么疯?现在可好,弄成这样……”
“我没事……”说着,谢清晏艰难地站直身子,伸手擦了下她的脸,“别哭了,你哭起来一点也不好看,丑死了。”
谢玉宁吸了吸鼻子,一边脸上梨花带雨,一边又用通红的眼恶狠狠地瞪他:“谢清晏,你真是自找的。”
见她不哭了,谢清晏颤巍巍地走动起来:“好了,我得回去了。”
谢玉宁担忧地看着他:“你这样如何回去,不如等我叫了齐潇来你再走?”
“不必了。”谢清晏摇头,笑得风轻云淡,“我不痛的。”
他这样一说,谢玉宁的本来已经忍回去的眼泪顿时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带着哭腔吼他道:“你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不痛……”
他失笑道:“好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我可不想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说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迈开步子,强忍着疼痛缓慢地挪动步子。
谢玉宁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扭头招来路过的宫人,吩咐他速速出宫去把齐潇唤来,然后自己一转身,小跑着朝谢清晏追了上去。
“清晏哥哥我搀你。”
谢清晏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人,笑道:“何时小魔头也知道心疼人了?”
谢玉宁听着他气若游丝的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闭嘴!再说话我就先在这里打死你。”
这人这张嘴怎么什么时候都没个好歹,难得她主动关心人,他稍微表达下自己的感动是会死吗?
真是天生挨千刀的家伙。
而谢清晏只能哑然失笑。
这丫头……
等两人走到宫门口,齐潇已来回踱着步等候多时。
远远地看见谢清晏苍白如纸的脸,他立刻就变了面色,急急忙忙冲过来帮谢玉宁架住他,骂了一句道:“你这个疯子!”
“好了你别骂他了,先把他带回去吧。”
齐潇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谢清晏一眼,后者也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个一如既往的欠揍笑容。
“真是……”
齐潇翻了个白眼,把人拖上马车去。
“那我走了。”把人交给齐潇,谢玉宁站在马下不放心地叮嘱道:“好好看着他啊。”
齐潇从车里探出头来:“人交给我,殿下快回去吧。”
谢玉宁颔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旋即,马车也调头离开。
路上。
“齐潇你这什么破马车……疼死小爷我了……小爷我还不知道自己竟然住的这么偏僻,我%#&……”
其实若论起来,皇宫门口到恭王府这段路其实也算不得远,齐潇的马车也不差,只是带伤的谢清晏不比寻常,每一分每一秒的每一次轻微的颠簸,于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折磨。
所以对他的抱怨,齐潇也掏掏耳朵,听过也当做没听到了。
没想到走了也没多远,齐潇的马车又被人拦下了。
“车里可是长平侯与小王爷?”来人神色匆匆,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赶车的小厮点头,经常来往恭王府,来人他也是认识的。
是谢清晏身边的海阳,林叔的儿子。
“海阳?”认出来人的声音,谢清晏在车中唤了一声。
闻言,海阳连忙应声:“爷,是我。”
“你怎么来了?”
过去掀开车帘,海阳一看到谢清晏,便急火火地道——
“爷,芳菲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