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速跑回寝室,陆锃卿这才想起自己的盆还在洗漱间,就着江言的外套又往外溜了一圈。
离开江言的视线范围,陆锃卿终于不用再冷着一张脸了,他内心激动却面无表情,不自觉又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这外套上似乎还有江言的余温,就着他特有的香味包围这陆锃卿,虽然外面已经很冷,陆锃卿却感觉自己需要更冷一点,让自己冷静冷静。
来这儿之前,他跟江言就是普通的朋友,没事一起吃饭,偶尔互相关心,可到这儿之后,陆锃卿的需求更多,江言给他的也更多,这让他有一种冲动,也许可以把自己的心思告诉江言,或者不告诉他,一直这样让他自己来发现,就算他要走,自己也可以利用去美国的机会跟他接触,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的心意,要是江言愿意的话,他可以接受异地恋。
从前他可以说放下就放下,现在却有些不甘心,哪怕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也好过没有。
陆锃卿在阳台上站着,吹着冷风,也许陆锃齐说得对,他不该走这趟,原本是想做一个诀别,没想到却越扯越乱。
江言正趴在唯一的小桌上写今天的就诊报告,写得很认真,都没感觉到有人回来 。
陆锃卿放好盆,转身看江言穿得少,虽然屋里有空调,但条件艰苦,抵不上多大用,就把江言的外套放回他肩上,
思绪被打断,江言习惯性地转头就看见陆锃卿正在给自己披外套。
“屋里也冷,衣服还给你,我去睡觉了。”
说完陆锃卿打了个哈欠就往床上钻,江言看着他躺下,又回头看了看肩上的衣服,心脏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他深呼吸一口,平复下心情,低头继续写报告。
等他写完所有内容,已经将近凌晨一点,江言放下笔,揉了揉肿胀酸涩的眼睛,关掉台灯,准备上床睡觉。
他躺下时,对面的陆锃卿已经睡熟,也许是白天的工作对于他来说实在劳累,甚至传出沉重的呼吸声。
原本已经很困的江言,在看见陆锃卿睡颜的那一刻突然变得清醒,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陆锃卿的这张脸,脸型好看,轮廓分明,额前几缕碎发,应该是洗脸时不注意弄湿就掉下来的,高挺的鼻梁像雕刻的一般线条流畅,双唇微启,露出一颗很可爱的小虎牙。
江言心想,生得这么好看,难怪追他的人那么多,都快排出好几条街了。
看着看着,江言晕晕欲睡。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陆锃卿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上,而自己拿着手术刀,站在主刀医生的位置上,看着心电图逐渐变成一条直线。
从接触到医生这个职业的那一刻,江言就做好了面对病人死亡的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看着陆锃卿死在自己面前,江言却感觉心脏抽着拧着的疼,疼得无法呼吸。
江言发疯了一般紧紧抱着陆锃卿逐渐冷却的身体,像是这样就能挽留住陆锃卿的生命。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时,大脑神经突然清醒,江言猛然睁开眼睛,看见陆锃卿一脸着急地看着他,这才惊觉,原来是梦。
他又闭上眼睛,平复一下心情,许久才又睁开。
“学长你是做噩梦了吗?”陆锃卿关心地问,“刚刚一直在哭。”
被他这么一说,江言才发现,自己眼眶湿漉漉的,枕头上也有几滴泪,冰凉冰凉的。
“嗯”,江言揉了揉太阳穴答道,“就是做了一个梦,没事。”
“那行,你先休息,我去接点热水过来,洗漱洗漱该出队了。”